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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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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基拉真的生氣了?”卡嘉莉剝好橘子,分一半給拉克絲,好奇地問:“不至于吧,你隻是去參加婚禮而已,又不是什麼重體力勞動。”

對着卡嘉莉閃閃發亮的“求八卦”的雙眼,拉克絲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

卡嘉莉這家夥一向嘴巴沒門把,吃着橘子張口就來:“而且是作為秘密賓客去的,又不是砸場子的前女友對吧!有什麼可生氣的。”

“你滾。”拉克絲對哈羅說:“卡嘉莉好壞,幫我打她!”

哈羅說着一口大阪腔嗷嗷沖了上去,卡嘉莉頭上挨了幾下之後才把小家夥抓住,稀奇道:“這玩意之前不是說英語的嗎?怎麼忽然變大阪腔了?”

拉克絲倒接受良好:“前段時間在永恒号上跟巴爾特菲爾德隊長學的,我覺得蠻可愛的就讓基拉幫我更新了它的語言系統。”

巴爾特菲爾德還是退役了,跟康複出院的女友下降地球到處旅行。臨走前,他和基拉長談了一次,也算與過去的敵對正式道别。

基拉也并非卡嘉莉所猜的在生氣或怎麼樣,或許确實在生氣,但并不是因為拉克絲涉險。

與阿斯蘭一樣,他們被戰争卷入,被迫從舒适圈裡擡起頭,睜眼看清這個世界的真實模樣。阿斯蘭認為自己其實對世界一無所知,決定親自去走走看,基拉想的卻更加複雜。

人在經曆不好的事情後,總會産生反事實思維,“如果我沒有選擇那麼做就好了”、“如果我當時這麼做了就好了”……哪怕結果是活了下來,隻要看到與過去相關的事物,恐懼的記憶席卷腦海,身體從心跳加速到麻木僵硬,不一而足。

基拉在戰後最敏感的半個月裡,一直住在克萊因宅中。外界對雅金杜維攻防戰中,自由與正義、紫色不明機體、以及天使三機的機師的猜測衆說紛纭,阿斯蘭和尼高爾并未掩飾身份,拉克絲也承認了福音由程序控制,自己駕駛的是聖光,隻有基拉的身份始終是個秘密。

平民學生、奧布公民、最強調整者,地球軍的從軍經曆和最後為呼籲和平的第三勢力而戰,無法解釋的東西太多也太危險,光SCO一項就能引來藍色波斯菊瘋狂的追殺。

基拉的身份最終隻在小範圍内流傳,知情者默契地對此避而不談,把自由高達的駕駛員與赫裡波利斯一戰的受害者學生割裂開來,給予基拉最大程度的自由。

想來也很諷刺,代表自由的MS在戰場上大放異彩,成為新的傳說,其機師卻隻能生活在隐瞞之中。

被紛雜的思緒侵擾,基拉難以入眠。好不容易在藥物作用下睡着了,又會在淩晨時分醒來,看着plant的虛拟天空中升起代表第二天的太陽。

拉克絲很快發現了。

基拉也發現了,原來拉克絲也睡不着。其實她一直有這毛病,隻要手頭有事,不徹底解決就難以入眠。在親身經曆過戰場的慘狀後,失眠也變得愈發嚴重。

某天半夜,基拉睡不着打算去花園轉轉,剛下樓梯,就看見對面樓梯上飄下來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幽靈……旁邊還有一隻奇怪的球在發出一般人聽不懂的噪音。

(這大概就是宇宙女鬼傳說(×)

兩人泡了壺茶,來到湖邊捧着熱茶乘涼。室外微風習習,殖民星裡寂靜得沒有昆蟲聲,頭頂是模拟出的漫天星河,微光灑在仰望星辰的人臉上,美麗而朦胧。

“基拉現在在想什麼呢?”拉克絲伏在欄杆邊,轉過頭問道。

基拉也以同樣的姿勢回望她,繁星倒映在她眼中,冷淡的星光也有了溫度。

“剛才想了很多事,但現在……”基拉頓了一下,說:“很美。”

拉克絲愣了愣,随即羞澀地笑了。

基拉也彎了嘴角,問道:“那拉克絲又在想什麼呢?”

拉克絲想了想:“剛才想了很多事,但現在……”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過去的經曆并未令他的雙眼蒙上陰影,那雙紫色的眸子仍舊溫柔而清澈。

一切思慮都變得不重要,世間紛擾離他們遠去,深邃的夜空下隻剩彼此。語言是多餘的,他們一點點靠近對方,在柔緩的呼吸中交換了第一個吻。

……

想起那晚,拉克絲掩飾性地咳了一聲。在那之後,拉克絲就把哈羅托付給基拉讓他幫忙更新,自己則在8日去了菲布拉利烏斯參加迪蘭達爾的婚禮。

婚禮現場很簡單,新郎新娘很般配恩愛。他們在群星的見證下鄭重許諾,相約白頭。

一切都很美好,與迪蘭達爾的密談也順利,就是雷臭着臉當婚禮花童撒花瓣的樣子拉克絲能笑一整年。

迪蘭達爾還勸說雷選所學校接受正式教育,美其名曰發掘自身,其實質拉克絲猜迪蘭達爾是在為雷輕易便以死相拼的戰鬥方式感到生氣,決定小小的磨一下雷的性子。

雷很不耐煩地選了迪森貝爾市的軍校,然後在同年級入學名單中看到了“真·飛鳥”這個名字……如無意外,他又要和那個毛毛躁躁沖動魯莽的少年同宿舍三年。

對此,卡嘉莉哈了一聲,幸災樂禍道:“這次他們是一大家子移民plant的,跟我阿斯哈無關。”

奧布疏散淤能碁呂島時,飛鳥一家作為調整者家庭先來到赫裡波利斯,而後幹脆從赫裡波利斯直接遷至plant,完完整整一個沒少。小女兒準備入學plant公立初級學校,真也将于同年9月成為一名軍校MS駕駛系新生。

他們這次跟阿斯蘭說不定也會有點聯系,阿斯蘭拒絕了白衣,軍校要求他去當MS駕駛員教官他卻猶豫着沒拒絕。

“不過……”說到這裡,拉克絲不由問道:“你和阿斯蘭的事……”

卡嘉莉噎了一下。她是那種幹的時候熱血沸騰,等腦子冷靜下來反而不好意思、嚴重點能用腳趾摳穿地球的類型。

現在戰後過去也快一個月了,卡嘉莉腦子冷卻了,想起自己在孟德爾的舉動,頭頂冒煙腳趾犁地恨不得抽當時的自己一巴掌。

美色誤人!一定是美色誤人!卡嘉莉那叫一個悔恨,自己怎麼就順勢抱着人家啃了呢?明明是那混蛋先強吻她的!一定是這樣!

……典型的吃幹抹淨不認人。

阿斯蘭在軍事法庭召開的時候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期間還被監|禁在家。卡嘉莉身為奧布外交代表,對紮夫特的審判無從置喙。關心則亂還以為阿斯蘭真有可能會被槍斃,還是拉克絲不斷跟她保證才稍稍放心。

可等到阿斯蘭無罪釋放後,卡嘉莉又别扭上了,怎麼都不肯承認當初着急上火的是自己,一有人問起來就顧左右而言他。

“我是戀愛腦嗎?!明顯不是!”卡嘉莉大手一揮,斬釘截鐵道:“我是要當國家元首的女人!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怎麼有空搞男人!”

“噢是嗎?”拉克絲眯着眼睛看她,“那你認為什麼時候才有時間搞?”

卡嘉莉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至少三五年以後吧,不,十三五年以後吧。”

她現在冠冕堂皇的話張口就來:“奧布百廢待興,人才流失嚴重,淤能碁呂島與輝夜島的重建迫在眉睫,阿斯哈家也需要我盡快撐起一片天,為僵化的首長會議帶來新風……”

“這樣啊……”拉克絲意味深長地看她,“那你加油哦,千萬别被男人耽誤了。”

基拉在最敏感的時期過去後,先回了奧布一段時間,再去赫裡波利斯辦理休學,最後再返回plant,與正好空出時間的拉克絲和阿斯蘭相聚。

阿斯蘭與尼高爾準備下降地球,基拉反而打算在plant多待一段時間,好好看看這片由調整者建設的土地。

阿斯蘭臨走前,拉克絲給了他一點小小的建議,說不如讓旅程從奧布開始。

已經整整三個月沒見到卡嘉莉的阿斯蘭若有所思地答應了,比起從前的愣頭青,現在的他已經在和卡嘉莉的拉扯中有了十足長進。

地球、奧布。

回奧布之前頗有雄心壯志的卡嘉莉才過了一個月就被事務折磨瘋了。以前有烏茲米在前面頂着,卡嘉莉怎麼胡來都行,現在烏茲米作出要退居幕後的姿态,卡嘉莉就感受到了老爹曾經的壓力。

哈,誰不愛上班!誰都愛上班!宇宙不爆炸,奧布不放假!

卡嘉莉白天跟人吵得不亦樂乎,在大大小小的會議中舌戰群雄,晚上回到家扒在老父親膝上嗚嗚地哭。

烏茲米很欣慰女兒在這個年紀就能有如此成就,但也感到憂心。

因為卡嘉莉哭訴的内容居然是:“嗚嗚嗚他們怎麼都那麼蠢啊,什麼事都做不好,答案放到他們眼前了都不肯彎腰撿一下。我感覺之前這些人沒那麼蠢的啊,怎麼一共事個個不僅蠢還懶。我感覺我每天都在幼兒園裡上班,還得手把手教他們穿衣吃飯嗚嗚嗚嗚……”

烏茲米看看手邊卡嘉莉最近在做的項目,從基礎的人口普查和鼓勵生育到禁止氏族壟斷、建設新宇宙站、與plant建交、創立地球圈災後重建與經濟發展基金會……擢發難數!

這不是别人蠢且懶,而是她步子太快,扯着……咳!

卡嘉莉還在哭:“嗚嗚嗚我不想上班……一群蠢豬,不,豬豬不蠢豬排飯還好吃對不起,是一群蠢羊!嗚嗚嗚我快累死了還有媒體在八卦我有沒有戀愛對象是誰嗚嗚嗚……”

烏茲米歎了口氣,摸摸女兒毛茸茸的頭頂,和藹道:“卡嘉莉也累了,這樣吧,我們給自己放個假怎麼樣?”

卡嘉莉:“嗚嗚嗚……嗚?放假?”

烏茲米:“就一小段時間,從明天開始,就當作gap year。”

卡嘉莉還傻傻的:“gap year時間好長哦,我還有一堆事要做,也不可能明天就開始放假。”

烏茲米深深地覺得單親父親養女兒就是要當爹又當媽:“沒有關系,卡嘉莉隻說想放假嗎?”

卡嘉莉兩行淚又下來了:“我不想上班……”

烏茲米一錘定音:“那就好,卡嘉莉先去睡覺,明天就出發。”

卡嘉莉:“啊?”

第二天一早,卡嘉莉把昨天的事忘得差不多了,暴躁地從溫暖的被窩中把自己拔出來,一邊看早間新聞一邊狼吞虎咽早餐。

看着看着,新聞主持人說:“現在插播一條新聞。就在剛才,有人稱在雅拉法斯沿岸目擊到上次大戰中的第三勢力機體、被稱作紅色騎士的英雄、正義高達……”

卡嘉莉嘴巴塞得鼓鼓囊囊連驚呼都呼不出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而就在這時,阿斯哈家别墅外也傳來了一陣風壓聲,深紅色的機體從天而降,穩穩落在别墅前的草坪上。而别墅外圍荷槍實彈的衛兵們對此視而不見。

艙門打開,一個身穿紮夫特駕駛服的少年踩着升降繩降落到地面,卡嘉莉匆忙從别墅大門出來,一路小跑地來到阿斯蘭跟前。

隻見阿斯蘭摘下氣密頭盔,藍發還有些淩亂。他一見到卡嘉莉就笑了,眉眼彎彎:“卡嘉莉,我……咳!”

阿斯蘭沒忍住,撲哧笑出聲。卡嘉莉慌忙用手背去擦嘴角,果然黏糊糊的沾了早餐的沙拉醬。

阿斯蘭還在笑,卡嘉莉惱羞成怒,作勢要去踩他腳:“你笑屁啊!”

阿斯蘭趁她重心不穩一把抱住她,笑得胸膛震動,卡嘉莉乘機把沙拉醬全蹭他駕駛服上。

好一會兒之後,兩人終于止住笑意,阿斯蘭頗為正式地彎下腰,朝卡嘉莉伸出手去:“請問,我有幸能邀請卡嘉莉·尤拉·阿斯哈小姐一起開始地球之旅嗎?”

卡嘉莉咳了一聲,臉熱得發燙。她在阿斯蘭伸出的掌心裡重重拍了一下,被阿斯蘭反手抓住。

“那就是答應咯。”

“滾!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不,等等,我還有公事要先交代……我還沒請假啊!”

“放心,烏茲米大人已經說了,都會替你搞定的。”

“喂,我爸什麼時候跟你們勾搭上的?!回答我……哎等等,換個姿勢!”

淺綠的草坪上,少年駕駛員摟着少女抓住升降繩,帶着她進入MS駕駛艙。機體表面染上紅色,推進器噴出流火,載着他們朝晴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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