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二十個隊員每個人分發了一張卡片,要他們把自己現在最想說的話寫在卡片上,他自己和副隊長也不例外。
寫好之後,他會把那些卡片收集在一起,打亂順序,由他一一把内容念出來,所有人再去猜測具體是誰寫的。
拿到卡片之後,莊森芽捏着筆沉思了半晌。
她有什麼想說的話呢?
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一切,尤其是有關那個諾特斯的事情,一個願景在她的心中成型。
她在卡片上寫下:「希望不再會發生什麼意外」。
卡片被收集了上去,裴佑哲将它們的順序打亂,然後,在衆人面前,念起排列第一的卡片上的文字,“今天和大家在一起很開心,認識了很多朋友。”
是較為平平無奇的内容,大家開始猜測是誰寫的。
很快,二組裡一個女生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她不知道說什麼,于是就把自己的感想寫了上去。
“這就開心啦,你還沒認識我們組的傻大個呢。”五組有人開玩笑一般捧場說,“你就跟他聊吧,包你一整天笑得臉疼。”
一群人其樂融融,和那個第一個被抽中卡片的女生互加了聯系方式。
空氣中充盈着歡愉的氣息,引得周圍在露營的路人頻頻側目。
待第一場餘興落幕,裴佑哲又抽出第二張卡片,他神情一動,換上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念道:“今天早上我吃壞了肚子,剛才在去酒店的轎車上,沒忍住放了一路的悶屁。”
話音剛落,有人嫌惡地叫了起來,叫着叫着又哈哈大笑。衆人大聲嚷嚷着“是誰”,關系好的互相指摘問道是不是你,但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承認。最後他們推舉了一個人緣特别好的倒黴蛋出來,不管他認不認,這個罪行最終落到了他的身上。
一片歡快的嘈雜中,裴佑哲翻過手中的第二張卡片,第三張展現在他的眼前。
他的表情一滞,擡眼看了圍成一圈的新生們,一時沒有說話。
隊員們都好奇地盯着隊長,想知道是什麼讓他沒有繼續念下去。
裴佑哲垂眼又看向卡片,他低低笑了兩聲,然後用極其溫柔專情的聲線說:“我喜歡你。”
隊員間的空氣安靜了不到一秒,緊接着爆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誰!”
“誰寫的?誰寫的!!”
“啊啊啊,什麼情況??”
“是寫給誰的?!”
一群人起哄地叫嚷起來,一張張臉上都寫着八卦的興奮。
叫得最鬧騰的人首先被自然而然地排除了,他們盯上了那些沒有起哄的人,開始亂戴帽子。
“你害羞了?是你寫的吧,是寫給我們隊裡誰的?”隊員們盯上了一個看起來很内斂的男生,問題一下子全都招呼了上去。
“不,不是我,我寫的不是這個。”那個内斂的男生說,耳朵開始漸漸發紅。
“不是你,你臉紅什麼?”
“你們都盯着我,我緊張……”
即便他這麼說,周圍的人還是對他不依不饒,似乎認定了他就是寫下第三張卡片的人。
局勢鬧得有點不可開交,那個内斂的男生被圍攻得看上去快要哭了。見情況不太對,費洛好心腸地站出來,對這群聽到點八卦就能興奮到沖昏頭的學弟學妹說:“别欺負人家了,他性格一看那麼老實,如果是他寫的,他早就承認了。”
費洛一發話,這群新生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他的身上,轉移了他們蓬勃的注意力。
“那,是你寫的嗎?”有人問費洛。
“啊?當然不是我……”眼看着自己就要被群起而攻之,費洛反應很迅速地指着自己身邊最近的男生,“是他寫的,寫的時候我看到了。”
被費洛指着的何元楚瞪大了眼睛,眼鏡下是難以置信的震驚目光,震驚裡還帶着點憤怒,他一副牙都快咬碎的模樣,小聲朝費洛說:“哥,我們不是一組的嗎,你坑我?”
另一邊,溫棗突然也激動地尖叫起來,坐在地上,雙腳像是小鹿蹄子一樣撲騰。她對她的原高中同學激動地說:“元楚,沒想到你這麼大膽!快說是寫給誰的?”
“真不是我寫的……!”何元楚有點崩潰地說。
“這位同學,承認了吧,你身邊的帥哥都說是你寫的。”其他組别的學生對他說。
“真不是我,”何元楚推了一下眼鏡,突然變得臨危不亂起來,開始據理力争,“我寫的是,‘感覺上大學沒什麼意義,但這又是一個必經的過程’。不信讓隊長往下翻一翻,就能看到我寫的那張卡片。”
衆人的目光向裴佑哲投去,後者翻了翻底下的那些卡片,從中抽出了一張,翻過來給同學們看,“嗯,的确有這麼一張,上面寫着和元楚所說的一模一樣的内容。”
“啊——”隊員們發出拉長的怪調,模樣看起來都有些沮喪,“那‘我喜歡你’那張卡片到底是誰寫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