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不幸的落難者是溫棗,她的上家何元楚報了17個6,溫棗躍躍欲試地想喊“開”,何元楚勸她别喊,但是她不聽何元楚的,執意要開。
杯子揭開了,裴佑哲逐一統計數量,結果數字‘六’總共有二十個。
“啊,輸了!”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溫棗一點敗者的模樣都沒有,她興沖沖地自己給自己倒了酒,一口氣喝光了,又興奮地舉起手來,“我選大冒險!”
“好!!”有人起哄道,“這才像話!”
聽着那些贊成的聲音,溫棗看上去興緻愈發高漲。
裴佑哲又拿出另外一個鐵盒,裡面放着的是大冒險相關的行動卡,他洗了牌,用背面朝着溫棗,讓她自己從中選一張。
“選哪個好呢……”溫棗盯着那些看起來一模一樣的牌背,陷入一時的糾結。
坐在溫棗右手邊的莊森芽給她提建議,“這個背面的花紋看起來挺稀疏的,說不定對應的行動會很輕松。”
她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也覺得溫棗能聽出來她是在胡言亂語。
下一刻,對方相信了她的胡言亂語。
“那就這個了!”溫棗抽出了那張牌背花紋不那麼緊密的行動卡,把它翻過來,頗有氣勢地啪一下子甩在桌面上。
衆人湊上去瞧,那上面的大冒險題目是:「去其他卡座發表征婚宣言。」
雖然聽上去有點尴尬,但隻是口頭行動,不涉及到身體接觸,其實要求不算很過分。
人們開始鬧騰起來,催她去隔壁發表宣言。
一衆熱鬧聲中,沒人注意到的地方,隻有何元楚安心似的歎出了一口氣。
“征婚宣言啊,我還沒結過婚,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溫棗一隻手擋在自己的嘴前,一本正經地說着些搞笑的話。她沉思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霎時眉飛色舞,“有了!”
她信誓旦旦地離開了卡座,卡座裡十幾個人都站了起來,跟在她的屁股後面,想要看看她究竟要怎麼表演。
溫棗來到了隔壁,十分有氣勢地往人家的桌前一站,模樣無所畏懼,“各位好,我是來征婚的!”
這一下,被她到訪的卡座也熱鬧了起來,同學們連連興奮地拍手叫好。
“我叫溫棗,今天十八歲,專業是新聞與傳播學,喜歡看動漫,打遊戲,玩Cosplay——”
她說到這裡,底下有人戳了戳同伴的胳膊,“诶,跟你興趣愛好一樣!這還不去加個聯系方式?”
“我……我……”被慫恿的男生戴着一副圓框眼鏡,頭頂稀疏,似乎是因為體質的原因狂冒大汗,他笑起來,臉上的肉堆在一起,“我等一下就找她……”
溫棗像一個舞台上的小明星一樣,服裝華麗可愛,語言俏皮,肢體語言十分豐富,一點也不怯場,“——學習成績一般般,但态度絕對樂觀,和我在一起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我雖然人沒什麼特長,但是打遊戲可以帶你飛!”
她介紹完自己,還不忘給在座的各位比了個心。
這時候,卡座上那個一臉贅肉的男生已經站起來了,擠着旁邊的同學要出來,往溫棗的方向靠近,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近處也有人湊上前來,向這粉頭發甜心一般的女孩索要聯系方式。
正當溫棗熱情地掏手機的時候,何元楚擠開人群走上前來,抓着她的手臂就把人拽走了,他還不忘回頭跟卡座裡的人解釋,“不好意思,大冒險行為,不用當真!”
“啊,元楚,元楚我的手機要掉了!”溫棗捏着自己手機的一角,磕磕絆絆地被何元楚帶到了原本的卡座上。
一群看熱鬧的人也跟着回來了,興緻勃勃地問溫棗玩的是什麼遊戲,現在是什麼段位,一群人聊得熱火朝天。
何元楚坐在溫棗旁邊,模樣有點悶悶不樂。
費洛看見了,給他倒了杯酒,往他前面一推。
何元楚默默接過了那杯酒,猛地往自己嘴裡一灌,被辣得眉毛都蹙起來。
費洛拍了拍何元楚的肩,什麼也沒說,可他表情卻有種‘好兄弟我懂你’的意思。
遊戲很快又繼續了。
學生們像是不知疲倦一樣,一圈接一圈,一輪接一輪,每個人都沒有幸免。
到最後,玩得好的幾乎都輸過三四次以上,至于玩得不好的輸過多少次,兩隻手已經數不過來了。
而莊森芽就屬于玩得不好的那一類,她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輸過二十多次了,因為面前的酒瓶已經空了四五個——如果不是她因醉酒而眼花了的話。
但其實她沒有喝那麼多瓶,有幾次輸掉的時候,輪到她喝酒,右手邊的裴佑哲會伸過手來,默默擋住杯口,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把她的酒杯提過來,将原屬于另一個人的那杯一飲而盡。
整個過程,他不會說一句話,就仿佛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當下,莊森芽轉動自己暈乎乎的腦袋,往自己的右手邊看去——
裴佑哲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搖晃着扣住四枚骰子的杯子,他動作有些遲緩,眼神裡也含着些許迷離,酒精似乎也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莊森芽又看了一圈卡座裡的同學,有人暈乎乎的,有人興奮得找不着北,大家多多少少都喝醉了。
她想翻出手機,看一眼時間,但往口袋裡摸過去的收掏了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