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記當時自己有沒有跟他說過喜歡吃這種小餅幹,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
不過,不管是巧合還是有心,久違地品嘗到了懷念的味道,莊森芽頓時感覺心情良好,送這盒小餅幹給她的人的形象也無疑變得偉岸了起來。
放心吧,佑哲。她在心裡想。我一定會幫你和玥詩恢複關系的,不成功絕不罷休,就看在這盒小餅幹的份上。
莊森芽在心中暗暗發誓。
下午一點,她準時來到了舞台後方的準備室。
外聯部的成員們已經到場了,在配合各個部門調整舞台、排練、測試現場機器。
段子良看到莊森芽來了,對她說怎麼不多睡一會,叫她先去後台休息,等樂隊來了再忙。
于是莊森芽就溜到舞台的觀衆席,抱着一碗剛買的關東煮惬意地看他們彩排。
彩排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兩個身影從後台登了上來,他們分别是樂隊的主唱和貝斯手。
莊森芽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頓時有點緊張,她往座位裡縮了縮,不希望被對方看見。
樂隊演出前要進行一遍彩排,按理來說五個人都應該上場,但不知為何隻有諾特斯和老萊諾兩個人。
彩排沒有因此而耽擱,很快音樂就響了起來,舞團也上場了,歌聲響起,萦繞在整個場地。
彩排的時候,諾特斯唱得很随性,就仿佛在家門口擺了一張椅子給隔壁的人随口哼一個小曲,歌曲以流行曲目居多,偶爾穿插一首民謠。
大概可能是為了保留餘力,每首歌都隻唱了一半,過了一遍流程,樂隊就下台了。
而且在這個時候,莊森芽在手機上收到了一條消息。
段子良:「來後台一趟,樂隊的人回來了。」
看到這幾個字眼,莊森芽感覺自己的心髒被擰緊了,緊張的情緒再度攫住了她。
現在去後台的話,大概率就會和諾特斯碰上。
冷靜,冷靜。她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就仿佛昨天什麼也沒發生,那些事對她來說也根本不值一提一樣。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蛋,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鼓足了勇氣直奔後台而去。
化妝間裡,一群人像是忙碌的蜜蜂一樣聚攏在一起,有人嚷嚷着人太多了,就領着一部分去了隔壁的化妝間。
剩下來的有諾特斯、長發的貝斯手老萊諾、熱情的金發鼓手佩吉,以及圍着他們化妝、整理服飾的學生們。
外聯部形象大使費洛也在其中,他帶着一個發箍,把發簾都掀到了腦袋頂上,耳朵上戴着一個對講機,上半身穿着黑色的坎肩,外套系在腰上,整個人難得一副幹練的模樣,指揮着手下的小弟小妹們給人化妝外加搭配服飾。
部長段子良看到莊森芽來了,招呼她過來,“你幫我盯着點這個房間,我去看另一個。演出在四點準時開始,監督一下進程,要是出現了什麼意外情況要推遲的話,就及時通知我。”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段子良似乎對莊森芽的表現很滿意,對她頗為信任,有把她當成半個副手的意思。
“好的。”莊森芽回應。
房間裡很忙碌,四處響起交流的聲音,聲音最大的是金發鼓手佩吉,他的嘴似乎就沒閉上過,一直在和化妝師交流,指導對方為他化成想要的模樣。
諾特斯和老萊諾那邊就相對安靜很多,老人家閉着眼睛,看起來像是快要睡着了;諾特斯則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目不斜視。
莊森芽來到角落,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盯着這幾個人的化妝進度,後面還要整理服裝和道具,時間都卡得很嚴格。
還好隻是監督,不用和樂隊成員産生什麼交流,她頓時感覺輕松了許多。
坐在椅子上的時候,她時不時會看過每一個人,其中也包括諾特斯。但這并不是刻意去看,而是因為她有義務盯着進度。
……但目光在那個男人那裡究竟有沒有過長的停留,就不好說了。
化妝師給主唱的黑色卷發上打了發蠟,它變得光澤又整潔,頓時就有了種凜冽的氣質。臉上的陰影修飾着本就立體的五官,手法娴熟的妝容抹去了一些攻擊性,他反而變得正派起來。
圍着諾特斯的不僅有化妝師,還有為他比量着配飾的工作人員,其中有一個身影莊森芽很熟悉,那是沈芸——昨晚要為諾特斯和老萊諾帶路去酒店、但被老萊諾呵斥走了的外聯部女生。
莊森芽還記得她最後那個看向自己的視線,其中埋怨占了居多。
當下,沈芸正圍着諾特斯打轉。
先是拿來耳釘在主唱的臉側比劃着,又來到他的正面,一副很認真替他選配飾的模樣,可視線卻若有若無打量着對方的臉。
身體也越靠越近,隻穿了一件小背心的上半身在危險的邊緣來回遊走,胸脯每次隻差一點距離就能碰到男人的腦袋。
她時不時俯下身來,在諾特斯眼前露出一些不經意做出的曲線,聲音輕柔地問他需不需要什麼,一副噓寒問暖的模樣。
莊森芽盯着對方的動作,感覺胃部有一點不适。
這份不适讓她的心情有點糟糕,不禁腹诽起來:那家夥有什麼好喜歡的,值得這麼獻殷勤。
倒不是說她覺得沈芸的行為哪裡不合适,隻是……隻是要追星好歹也換個人吧,喜歡上諾特斯這種人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他就是個冒牌紳士,今天還笑臉禮貌相迎,說不定明天就把人拐到床上去了。
品德敗壞的人不值得受人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