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迦雖然全程都在陪同,但畢竟醫治病人的不是她,偶爾的她也會打個盹,休息休息。
“她這裡暫時沒事了吧?你要不要現在回去休息?”
楚客桓轉頭看她時,又打了個呵欠,“還不行,我得去看看傾梧和靈韫,你回去睡吧,不用陪我一起熬着。”
“那我和你一起吧,我惦記她們,也睡不着。”
“行吧,走。”
他們先來到傾梧這,準備進門時,房門從裡面推開。
傾梧這一覺睡得久,睡得暢快,眼下看着是面色紅潤有光澤,哪像一個之前嚴重虧損過靈力的人。
“楚大哥,雲迦姐。”
雲迦見她這精氣神,便說:“我們還想看看你怎麼樣了,現在看,應當是沒事了。”
傾梧嘻嘻笑,“沒事了,全好了,她們呢?怎麼樣了?”
楚客桓捂着嘴又打了個呵欠,“小黑和鄭夕雲需要修養,至于靈蘊那,我還得再去看看。”
這麼說着,三人就一起去看齊靈韫。
這個時辰了,齊母還沒回房休息,依舊在床邊守着,幾人進門的聲音吵醒了她。
齊母聲音有些啞,低聲說:“你們過來了。”
雲迦:“嗯,伯母去睡吧,您身體初愈,不能這麼熬。”
齊母笑了笑,“沒事的,我不放心靈韫。”
楚客桓走過來給她又号了号脈,下一瞬,眼睛一亮,眉毛上揚,連困意都消散幾分。
但他在房間内也沒多說什麼,隻笑着道:“她沒事了,睡一覺,明日就會好,大家都放心吧。”
出了齊靈蘊的房間,走出很遠,楚客桓才終于憋不住的直拍巴掌,“奇了,真是奇了,我方才為她号脈,她的脈象已經恢複正常,外溢的靈力也止住了,就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雲迦和傾梧聽到後,四目相對,滿臉問号。
楚客桓來回踱步,沉下心來琢磨了很久,忽然腦袋靈光一閃,想到幽冥谷中發生的事情。
他悄悄看了看傾梧。
片刻後,隻道:“總之都沒事了,咱們也都各自回去睡覺吧。”
這一晚楚客桓回到房中想了很多。
從沒有靈根卻能修行,再到幽冥谷中,傾梧入了齊靈韫設下的幻夢之中,而現在,傾梧靈力耗損,沒有受傷的齊靈韫就會靈力外溢……
或許這些事情之間有着什麼關聯?
楚客桓總覺得自己窺探到什麼隐秘的東西,但又無法說清。
沒過幾日,小黑的身體狀況漸漸轉好,但它卻不似從前那般快樂了,時常坐在某一處發呆,隻有在楚客桓叫它時,它才會熱情回應。
鄭夕雲也在第三日清醒過來。
她對自己之前做的事情隻有一些模糊的印象,甚至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對此,他們沒有選擇隐瞞,而是将事情的前後經過都如實講給她聽。
知道自己曾經入魔,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鄭夕雲并未感到後悔,或是無法接受。
她對他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謝謝你們及時制止我,沒有讓我造下更多無辜的殺孽。”
傾梧卻覺得,或許她不是不記得,隻是人若想活下來,有時候就是要适當的忘記。
楚客桓對鄭夕雲說:“鄭家怕是不會放過你,你又無處可去,不如就留在這裡吧。”
鄭夕雲就這樣留在天柊谷中。
早起陪着齊靈韫的母親一起打坐靜心,日常做些雜務。
身體的狀況也在一天天的好起來。
雲迦送給她一本佛經。
很多空閑的時候,她都一個人抱着佛經坐在後山崖邊發呆,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
傾梧最近常常做夢。
夢境混亂無序,有時夢裡盡是些小時候在山中修煉時發生的事,往往都有師父背手而立的身影,可有時候那張臉卻又變幻,變成一張老者的模糊面容。
有時,腦海裡還會一直重複着一個小女孩兒的聲音。
她的聲音稚嫩,青澀,卻又異常威嚴。
最後她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驚醒。
卻還記着,夢中重複的那兩句話。
我是我,我非我……
我是我,我非我……
魔出,亂世起……
魔出,亂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