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過後,佳禾一個人無精打采地向村裡的大禮堂走去。
因為這次他們民宿是其中一個供貨商,所以佳禾拖着一個小拖車,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酒水。
由于東西太多,佳禾裝了四個小推車才裝完。
雖然家裡有貨車,但是,佳禾駕照都沒考出來,不會開車。
高考結束後,陳華帶佳禾去駕校報名,但是佳禾隻考了科目一,後面的就不再去了。
陳華幾次要拖佳禾去學車,佳禾都不肯去。
她說她每次去駕校被教練罵都會很生氣,根本不想見到教練。
佳禾正左手一隻,右手一隻地拖着小拖車打算離開時,就看到遠遠跑來的一個身影。
待那人走近後,佳禾才發現是程止。
“程先生,中午回來民宿休息嗎?”佳禾穩住兩個小推車,看向他。
程止點了點頭,注意到佳禾手上扶着的推車。
一向不管他人閑事的他突然開口問道:“你這是要出門幹活?”
佳禾回答:“嗯,今天村裡要做戲,我去提供酒水。”
程止餘光又瞥見旁邊裝滿兩個推車的酒水:“這麼多都你一個人拿嗎?”
佳禾笑了笑:“是呀,民宿人手不太夠。”
說完,便推着推車往前走,剛起步,推車裡的玻璃瓶就哐當哐當地響個不停。
前面正巧是一個下坡,說時遲那時快,小推車順着坡快速地往下滑,佳禾在後面控制不住,很快,一箱啤酒就倒在了地上,全碎了。
“糟了糟了!”佳禾一聲驚呼,連忙把一箱啤酒都不剩的推車停住,走到前面看地上的一片狼藉。
本來已經走進民宿的程止聽到動靜轉回了頭,就看到一個少女蹲在一堆碎玻璃前。
蹲在地上的少女這時候回過頭,沖他喊道:“程先生!”
佳禾一臉悲痛,卻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地看向他:“程先生,請問你下午有空嗎。”
程止挑了挑眉,沒說話,但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佳禾用手指了指民宿門口停着的一輛小貨車:“程先生會開車嗎?”
又像是怕人誤會自己對他有想法,連忙解釋道:“那個我一個人推着這幾箱酒水過去恐怕有些艱難,剛剛又不小心打碎了一箱啤酒,能不能請你幫幫忙載我到村裡的那個大禮堂前面。”
“隻要開十分鐘就可以到了。”像是生怕男人不同意,佳禾連忙補充道。
程止想了想,同意了。
“可以。”
佳禾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嘴角上揚,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謝謝。”
佳禾立刻跑到前台,從抽屜裡拿出了貨車的車鑰匙,遞給程止。
“程先生麻煩你了。”
佳禾走到另外一個推車前搬起一箱啤酒:“程先生你先坐在車上等一下,我先把這些東西搬到後備箱。”
佳禾擡起啤酒後,顫顫巍巍地直起身子,雙腿有些發抖,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貨車的後備箱,正要将箱子擡起來時,一雙寬大的手從下面接過,輕松地将啤酒裝上了後備箱。
佳禾愣了一下,沒回過神來。她面對着陽光,刺眼的光芒使佳禾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一個的光圈,此時男人身上的薄荷沐浴露的味道令她不知所措。
直到男子再次搬來一箱飲料,對她說:“我來吧。”
佳禾才反應過來,連連道謝:“謝謝你程先生,太麻煩你了。”
不到五分鐘,所有東西就都已經裝上車了。
——
一路上,車裡都非常的安靜,空氣中彌漫着一絲絲尴尬的氣息。
為了展示蘭溪村的待客之道,佳禾主動開口:“程先生是為什麼來蘭溪村住一個月啊?”
佳禾側過頭去,看向程止的側臉。
他的側臉線條利落沉穩,鼻梁挺直俊秀,嘴唇微抿。
等了一會,佳禾沒得到任何回應,她讪讪地自己幹笑了一下,準備換個話題。
這時程止開口:“為了一個攝影任務。”
這時佳禾打開車窗,外面的風呼呼地吹着。
“什麼?攝影人物?”佳禾瞪大了眼睛,很好奇:“我們蘭溪村誰這麼厲害啊,你專門來找他的嗎?”
“要給他拍寫真還是什麼?”佳禾感到新奇,一連抛出好幾個問題。
前面是直路,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正在開車的程止看了下目前良好的路況,随後轉過頭來看佳禾,眼神晦暗不明。
“怎麼了嗎?”佳禾見原本還在認真開車的人此時扭過頭來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不禁咽了口口水,有些緊張。
程止兩片唇瓣輕輕打開,吐出兩個字:“任務。”
說完,眼睛又重新看向車前,繼續專心地開車。
車上安靜了幾秒。
像是生怕佳禾不夠尴尬,程止又淡淡地補充道:“第四聲,任。”
佳禾沒想到,新旅客看着那麼高冷的一個人,還挺有幽默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