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有一個空的位置就很不錯了，佳禾勉強拖着崴傷的腳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條長椅。

“很好，要不今天就先拍到這裡吧。”

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正要坐下去的佳禾耳朵瞬間豎起來，膝蓋重新打直，眼睛往聲音來的方向看去。

不遠處，程止正在和幾個女孩子道别，女孩子們說笑着離開，程止等她們走遠後低頭收拾自己的相機。

幾個月沒見，程止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頭發長長了一些。

路燈正好在程止的頭上，燈光洋洋灑灑地灑下來，在他的身上增添了柔和的色彩。

這麼冷的天氣，程止外面隻套了一件薄外套，和周圍人的穿搭格格不入。

程止收拾東西的速度很快，他拉起背包的拉鍊就要離開了。

佳禾連忙往他的方向走，忘記了腳踝處傳來的痛感，此刻她隻想快速地追上他。

但崴傷的腳終究是走不快，擁擠的人群一直在阻擋佳禾前進的路。

程止長得高，在人群中很顯眼，但他走的速度很快，眼見着程止要走到下一個拐角，馬上消失不見了，佳禾出聲，着急地喊：“程止！”

人聲嘈雜，周圍沒有人看向佳禾，大家也都毫不在意。

但佳禾注意到，遠處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似乎停下了腳步。

佳禾感到慶幸，他一定聽到了，他一定是程止。

可少年的腳步隻為她停留了一秒，很快少年又重新拾起步伐，頭也沒回地往前走。

但這一秒的停留就已經足夠了，至少，佳禾知道，程止就在附近，他就是程止。

佳禾着急地往前。

“程止！”

佳禾再次喊他，可少年沒有再停下來，他消失在了拐角處。

等到佳禾走到拐角處時，程止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

佳禾回了宿舍，手上拿着剛剛醫務室給開的藥。

她推開門，發現張新柔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有些氣憤地拆着頭上編好的頭發。

她聽到開門聲，轉頭看過來，見佳禾姿勢奇怪地走進來，放下手上的動作就過來扶她。

“佳禾你這是怎麼了，你去哪了把自己弄成這樣。”張新柔接過佳禾手上裝藥的袋子，幫她放在桌子上。

佳禾在張新柔的攙扶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她：“沒什麼，剛剛出去吃早飯下樓梯的時候沒看清台階，踩了個空，腳就崴去了。”

張新柔幫佳禾從袋子裡把藥拿出來，順便幫她的空杯子裡裝了點熱水。

“你得多注意點，這樣腳崴去了多不方便。”張新柔為她擔心，“那到時候你去實驗室的時候坐我的電瓶車好了，我看你一時半會也好不了。”

“柔柔，謝謝你。”

佳禾握住張新柔的雙手，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背。

“诶，對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佳禾奇怪地看着她，“我記得你今天不是和男朋友一起去新開的餐廳打卡嗎？”

聽到這話，張新柔的臉色就變了，說話的語氣也不再溫溫柔柔，有些咬牙切齒地說：“别提了，本來我們都說好的今天中午一起去吃，我還特意早早地起床化了個美美的妝。”

“而且，我今天還特意用的日抛！日抛！”張新柔越說越氣，胸口開始劇烈起伏着。

佳禾擡起手，放在張新柔的後背，幫她順着氣。

“别激動别激動，慢慢說。”

佳禾有些無奈，張新柔和她男朋友兩人經常吵架，據佳禾的不完全統計，開學也才沒幾個月，兩個人就已經吵了五次了。

每次張新柔都被她的男朋友氣得不輕，但神奇的是，兩個人隔天就又會和好如初。

佳禾之前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情侶都像他們兩個這樣，吵架和和好都如此迅速。

張新柔氣憤地接着控訴他：“結果我到餐廳門口等他後，他才給我打電話說他早上睡過頭了，現在才起床。”

“我直接告訴他讓他别來了！”張新柔眼神堅定，“我以後再也不要理他了！”

佳禾有些哭笑不得，但當然還是站在張新柔這邊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