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啊，怎麼這麼久才給媽媽開門呢。”

程止沒有看她，從茶幾上拿起手機，低頭看手機。

見程止沒有理自己，王麗華也不惱，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

“媽媽給你買的菜你回家沒有看到嗎，為什麼不拿進來，這讓媽媽多傷心啊。”

程止沒擡頭，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地點着。

“你不想知道我今天看到誰了嗎。”

王麗華裝不下去了，聲音冷冷地。

程止終于停止了玩手機的動作，他把手機關掉放到茶幾上，整個人往沙發上靠，雙手交叉放在腦後，好整以暇地看向王麗華。

這是王麗華進來以後程止看她的第一眼。

“怎麼，這個女人就這麼重要嗎。”王麗華表情有些猙獰，“我不提她還沒法見你一面。”

程止也不甘示弱，掀起眼皮，直視着她：“我警告過你，不要去找她。”

語氣不容置喙。

王麗華一瞬間笑了起來，空蕩蕩的房間裡響起了她的笑聲，她低頭，從包裡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相冊，點進一張照片，将手機屏幕朝向程止，卻沒讓他碰到手機。

“是她吧，佳禾。”

照片裡的女孩穿着咖色毛衣，下身穿着黑色碎花燈芯絨半身長裙，正站在十字路口處，眼睛看着紅綠燈。

程止沒有明顯的反應，但是在王麗華看不見的地方，程止的手緊握着，指甲好像要陷進肉裡。

“你還挺淡定嘛，看來不是她嗎。”

王麗華突然往前坐，拉近了和程止的距離。

“可是，她長得确實和你那張照片的女生一樣啊。”

王麗華收回手機，佯裝可惜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照片，嘴裡念念有詞：“不過，長得挺漂亮的。”

“你今天來幹嘛。”

程止冷冷地開口。

王麗華站起來，環繞着這間屋子，左右打量：“我還能幹嘛，媽媽當然是來看看你啊。”

“我的寶貝兒子。”

最後一句話，聽得程止心裡直發毛。

程止不打算再和她廢話下去，對王麗華下了逐客令：“既然看完了，那你可以離開了，這裡不歡迎你。”

王麗華胸口起伏着，像是要壓不住怒火，沒好氣地開口：“你别忘了，這房子是誰買的，你說讓我離開我就要離開嗎。”

“那難道是你買的嗎。”

程止輕飄飄地開口，起身朝她走去，從他的腳步聲中可以聽出程止已經充滿了不耐煩。

王麗華被他說的話噎住，但是沒打算就這麼離開，說話地的語氣也跟着着急：“就算不是我買的，那你爸買的不也算是我們夫妻一起買的嗎。”

“你始終要記住，我現在是你媽！”

程止越過她，走到門前，将門打開。

“這個時候就變成我媽了，在我需要媽的時候你又去了哪裡呢，你又做了什麼是媽應該做的事情嗎。”

程止靠在門口，手指有節奏地輕輕叩着門框，發出清脆的金屬聲，像在催促着王麗華的離開。

王麗華被他說的話噎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駁他。

王麗華是程止的後媽，程止的親媽早在程止八歲的時候就離開了，程世昌很快就找了王麗華，兩人在程止九歲的時候就舉行了婚禮，從那以後，程止的生活就變了。

王麗華在大家面前關心程止，對程止很好。平常和幾個闊太太一起出門逛街，王麗華都會刷着程世昌給她的卡給程止買很多新衣服，表面上擺出一副好媽媽的樣子。

而當程世昌問起自己卡裡為什麼刷了這麼多錢時，王麗華卻告訴程世昌，程止總是要求自己給他買衣服，還老是對她買的衣服不滿意，所以隻能每次都買很多，讓程止好挑選。

但實際上，王麗華每次買完衣服都随便丢給程止一套，剩下的第二天就拿去退，退回來的錢全都進了她的口袋裡。

王麗華根本不知道程止穿多大的衣服，每次買的衣服都是不合身的，甚至有些尺碼大得離譜，而王麗華隻會說：“買大的可以穿的時間長一點，你一個小孩子還挑挑揀揀，有的穿就不錯了。”

也會在程止放學回家後故意不叫他吃晚飯，等到程止寫完功課，才告訴他晚飯已經吃完了，看他一直不出來吃，就把飯菜都收拾掉了。

程止如果表現出一點不滿，王麗華就會立刻警告他：“你要是敢告訴你爸，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時才念小學的程止沒有什麼辦法，程世昌工作很忙，程止根本和他說不上話，更别提告訴程世昌後媽的所作所為了。

在程止讀初中的時候，王麗華和程世昌生了一個男孩。程世昌給他取名程一帆，希望他今後的人生一帆風順。

從那時起，王麗華對程止更加差，但好在程止當時選擇了寄宿學校，一個星期才回一次家。

程止那個時候默默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好好讀書，不能再一切都靠着家裡，必須要有自己的本事。

雖然程世昌對家裡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關心，但是他也沒有苛待程止。

甚至在程止讀高中時，給他買了H市的一套房子，好讓他讀大學的時候住。

程世昌在知道程止一路優異的成績後，給他設立的目标就是H大，而程止也沒有辜負程世昌的期望，順利進入H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