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剛看見禹清的時候就很驚喜,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除了小區和學校以外的地方看見禹清。
可兩人隔着一條馬路,中間車來車往的,她張了張嘴想喊禹清,張了嘴又不知道該怎麼喊她,就這麼一遲疑的時間,禹清已經進了對面的酒吧。
禹清進去後就有人來接她,穿過一樓大廳後直接上了二樓。
包廂裡人不少,組的熟人局,即便有禹清不認識的,也是和柳時序交好的,玩不來的人不會喊過來。
這些人裡,除了自己過來的,還有帶了自己男朋友女朋友過來的,一群人裡,年紀最大的二十九,馬上三十了,最小的也有二十四二十五,結了婚的卻一個都沒有。
“我訂婚了。”站在窗戶邊,嘴裡咬了根煙的商竹道。
她嘴裡咬着的煙沒點,一句話讓整個包間都安靜了下來。
禹清剛坐下來喝了口酒,聞言也看過去,扯了嘴角道:“開什麼玩笑?你跟誰訂婚?”
柳時序也皺起了眉頭:“别告訴我是跟姓蘇的那個王八蛋。”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要麼是被帶過來的,不熟悉,要麼是跟禹清和柳時序反應一樣的,先是震驚她突然訂了婚,緊接着就開始生氣她是不是跟蘇景華那個王八蛋訂婚了。
商竹苦笑了一聲,搖頭:“不是他,你們都覺得那王八蛋不好,我怎麼可能還會跟他在一起,更何況……”
她停頓了一瞬,再開口的時候,語氣說不清是嘲諷多還是自嘲更多:“他配得上我麼?”
“那你訂婚又是怎麼回事?”柳時序追問。
提起這個事情,商竹又收起了臉上那些情緒,語氣平淡:“和陸家。”
隻這三個字,在場的人就大多明白了,商業聯姻。
“嗐……我也不早了。”有人沉默片刻後笑起來,說完喝了一杯酒。
不少人都差不多,沒什麼話好說,這是他們成年前就知道會發生的事情,甚至于,他們的父母也是這麼過來的。
“說起來,咱們這些人裡隻有禹清你倆不用擔心這事兒吧?”商竹挑眉,看着禹清和柳時序。
這話倒是給兩人招來了一些羨慕的目光。
如果可以,誰不想找個自己喜歡的度過餘生。
柳時序搖頭苦笑:“别說了,我壓力也不小,我媽雖然不逼着我搞那些,可她天天念着這事兒,我這兩年可沒少相親,上個月都開始見到熟面孔了。”
“噗——都是苦命人哈哈哈……”
“相親都能相上兩回,這怎麼不算是一種緣分呢?”
“就是……”
大家起哄柳時序,也沒忘記禹清,見不得她坐在那裡事不關己的樣子。
非要拖她共沉淪。
“禹清,阿姨就不催你?就算阿姨不催,外婆呢?她老人家也不催?”
“唔……”禹清回憶了一下,“不算是催吧,就是有時候會提一兩句。”
也隻是提,從來沒說過要找人給她相親的,倒是每次提起來了,說到後面就都變成了“咱們也不急着,不能為了結婚就雖然找個人湊合,慢慢來,緣分到了自然自然就成了”。
禹清學着外婆和許女士的語氣說這些話,把其他人羨慕的夠嗆。
但緊接着,有人提了一嘴:“你不會還沒跟阿姨他們坦白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齊齊看向禹清,那些跟着自己對象來的,對禹清不熟悉,見大家這個反應,也好奇起來。
但沒人明說,禹清自己也隻是笑笑:“急什麼?等找到對象再說。”
對于幾個好友來說,禹清的性向從來都不是什麼秘密,她一早就表示過自己喜歡的是女生,還真有朋友給她介紹過的,但都沒成。
以前是沒時間,每天忙的昏天黑地的,什麼也顧不上。
後來麼,感覺不對。
這一茬很快就被揭過,沒人再多提,原本都聚在一起的人開始往旁邊散,招呼着打牌的打麻将,玩桌球的,還有唱歌的。
禹清去摸了會兒麻将,有點心不在焉,以至于就沒赢什麼,期間禹爸突然打了電話過來。
也是巧了,他們一群人剛聊完催婚相親這事兒,禹爸這就提了這事兒。
“我經常打麻将那裡,就是你六姨……她說她有個侄兒,應該還是你初中同學來着,說一直挺喜歡你的,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知道你也沒結婚,這不就托你六姨來給說說麼?”禹爸提這事兒有點不太好意思。
他其實已經有點後悔了,也就是當時打麻将的那些人都跟着在一旁起哄,再加上還有抱着孫子故意過來饞他的。
他頭腦一熱,就應下了這件事。
“那小夥子照片我看過了,挺周正的,就在臨川市上班……其他的不是什麼問題,我看重的就是你六姨說了,這小夥子會做飯做家務,從小就是個乖孩子,把家裡收拾的幹幹淨淨,你看你整天忙,連吃飯都敷衍,就需要有這麼一個人來照顧你,要不然你倆先加個微信聊聊?”禹爸試探着問。
其實他越說越覺得心虛,也是因為心虛,這通電話他是瞞着老婆和丈母娘打的。
禹清耐心聽完了,沒有打斷他,到這時候才開口,道:“爸,我覺得沒必要,這個名字我連想都想不起來,應該不是我初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