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丁的氣息飄轉在流光中,付謹搖頭∶“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我幫不幫最終的結果都不會改變,除非有一天人人都能講廉恥道德,而這不可能。”
“至少他本來能留住一次尊嚴。”陸沐景低聲,“我強硬地認為您應該幫甯楚均似乎有些道德綁架,但是我以前很尊敬您。”
付謹笑∶“現在呢?”
陸沐景含蓄道∶“在藝術上,沒人不尊敬您。”
付謹很給面子∶“希望這份尊敬能讓我們合作愉快。”
“我們其實不太熟。”陸沐景不擅長藏事,有問題不說憋屈的是自己,“剛才和您那場掏心掏肺的對話是不是太突兀了?放在電影裡都得留在後期的重場戲才能開拍。”
“因為不重要,和拍出一部好作品相比,我的個人經曆和心路曆程微不足道。”付謹在藝術上的極緻追求讓他的為人處世和常人不同,“我承認它對我影響深遠,但是如果能在你心裡挽回一些我的形象,保證我們之後的合作不會受此影響,我不介意說給你聽,反正隻是多一個人共享我的隐秘心路。”
“共享”,很親近的詞。陸沐景歎氣,由衷地表達羨慕,“您真會說話,要是我也懂表達的藝術,肯定能少很多黑粉。”
接着,他又警惕道∶“您在我面前放低姿态一點都不付謹,難道是因為我爸?”
“當然不是。”付謹的面容嚴肅起來,“我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我的作品,演員和導演之間的合作也是确保作品質量的因素之一。”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陸沐景∶“你的出身和性格……與衆不同。”
一句話繞了八百個彎,但陸沐景聽懂了。
付謹這是怕到時候陸沐景越看他越煩,四處在心裡挑他的刺,最後一甩手支付違約金走人不幹了,索性開誠布公地把話說開。
陸沐景覺得付謹這是杞人憂天,他的敬業程度明明堪稱勞模!
“我不指望在你心裡的形象能和今晚之前一樣偉光正。”付謹不笑時就算心平氣和也顯得頗為嚴厲,“但是我想,起碼算是一個有基本良知的人,應該不會讓你徹底失望。”
陸沐景撓了兩下後腦勺,道∶“付導,我現在能回去睡覺嗎?”
付謹把他的害羞看得透透的,了然一笑沒有點明,點頭∶“當然能。”
陸沐景低聲道謝,給嚴哥發了條消息。嚴哥正在宴廳角落生悶氣,拉着李稚的經紀人抱怨帶正義人的辛苦,轉頭看見正義人已經回套房的消息,氣得差點背過氣。
正義人洗漱完換上睡衣後不困了,躺在床上對着手機的聯系人上下扒拉。
他一會兒對着列表的甯楚均咬唇,等下又朝備注“老陸”的聯系人皺眉,表情越來越糾結。
他在手機上“拍了拍”錢多多。
“我拍了拍憂傷的美女 的頭說寶貝親親”
陸沐景立馬換上一副惡寒的表情。
果然錢多多這弱智的“拍一拍”他不管看多少年都嫌惡心。
“錢多多拍了拍 我的腹肌說哥哥真帥”
憂傷的美女∶我早就想吐槽了,你這弱智惡心且自戀的拍一拍能不能換下來。
奧特曼是我男神∶?
奧特曼是我男神∶哪弱智惡心且自戀了?你怎麼不換你那肉麻惡寒且做作的拍一拍?
兩個人就誰的“拍一拍”更像二傻子的話題争執了五分鐘後,錢多多離奇失蹤。
奧特曼是我男神∶?
奧特曼是我男神∶??
奧特曼是我男神∶人呢???
奧特曼是我男神∶錢多多!!朕命你上朝為朕排憂解難!!!你不要裝死不上線!!朕知道你在偷看信息!!!
大概過了半小時,眼皮漸漸下沉的陸沐景被驟然響起的鈴聲吓得心髒驚跳。
“剛才李稚找我聊天,這會兒聚會才結束。”錢多多說話的時候伴有其他人的雜音,“說吧什麼事這麼急?”
錢多多在《明堂殿》特邀出演花魁姑娘,進組的時間比陸沐景晚上許多。
陸沐景虛心求教∶“你覺得我應該聯系甯楚均嗎?”
“……”錢多多沉默了十秒有餘,老半天擠出四個字,“你喝醉了?”
“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有病!”錢多多在手機裡罵他,“我真服了陸沐景,你愛找不找對我狂轟亂炸幹什麼?你樂意聯系他就去呗糾結個屁!你那麼急我還以為你是想談戀愛了讓我給你當軍師!白瞎我期待一場。既沒深仇大恨也沒暗戀得小心翼翼,有空給我連發信息沒膽子找他是吧?玩什麼恨海情天呢!老娘不管你!”
錢多多罵了一通不知所謂的話挂斷手機通話。
陸沐景被罵呆了,微張嘴巴說不出半個字。
手機在耳邊還沒放下,又有電話打過來,依然是錢多多。
陸沐景接聽,錢多多比剛才安靜多了,語氣猶豫∶“所以你沒有真的和他玩恨海情天吧?”
“哈?”這下換陸沐景炸了,“你在說什麼呢錢多多?我是直男!直男!!隻愛甜妹的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