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了眼李稚,見她更疑惑,聳了聳肩吸着咖啡走遠。
通告單上寫了,今天甯楚均的戲份大概在三點左右拍完,他這會兒肯定在酒店琢磨劇本。
電梯裡,嚴哥在他耳邊喋喋不休:“陸董的助理問我你在劇組待得怎麼樣,夥食吃得慣麼,有沒有和同事鬧矛盾,這幾天這麼熱有沒有注意防暑,付導罵你了沒……”
他像老媽子一樣捧着手機機關槍一樣突突地砸出問題,陸沐景在電梯裡搶過王藝的耳機戴上。
嚴哥頭也不擡,準确地摘下耳機扔回給王藝。
“有沒有和哪位女演員擦出愛情的火花,有沒有不長眼的東西想對你圖謀不軌,有沒有想陸董,什麼時候回家看親爹?”
“啊啊啊——”
陸沐景壓着嗓子發出類似開水壺的抱怨聲,堵着耳朵在走廊邁着大步想甩開嚴哥。
嚴哥緊緊跟着他不帶喘氣兒的問,聲音緊箍咒似的穿透陸沐景堵住耳朵的手。
“好啊,過得特别好,怎麼會不好呢?”
終于到了自己的套房,泥鳅見了陸沐景扭身鑽進去的身姿都得自愧不如。
他撐住門框把嚴哥和王藝攔在外面,咬緊後槽牙擠出一絲微笑:“你該怎麼回就怎麼回,把他拉黑都成。再見!”
說完不給嚴哥回話的機會,啪一下關門。
耳朵終于清淨了,陸沐景靠着門長舒一口氣。
他爸哪裡都好,就是一直把他當成小孩子。
陸沐景猜,這可能是因為他初三畢業就去了國外當練習生,他爸對他的印象還留在未成年時期,把他當成了一個時刻需要無微不至呵護的寶寶。
嚴哥發來了一條消息,他點開就被嚴哥的火燒着了。
老嚴:你真是我帶過的最差一屆藝人!!!
最後三個感歎号足見嚴哥的火氣有多大,感情有多豐沛。
陸沐景撇嘴,毫無感情地回:“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在甯楚均心裡我一定是最完美的對象。
陸沐景在心裡得意洋洋地補上這一句。
這次他直接給甯楚均轉了20000。
奧特曼是我男神:談不談?
甯楚均:不談。
雖然甯楚均拒絕了,但這可是秒回!什麼情況下會立馬回複呢,一定是在時刻盯着手機。
甯楚均現在一定十分糾結,既不想輕易原諒他以前的欠揍态度,又難以忘懷他的魅力和對他的深愛。
陸沐景感動得一塌糊塗。
他以飛快的速度精細地給自己洗了個澡,在身上抹了磨砂膏、沐浴露和精油,連頭發都不放過,抹完這個又抹那個,泡沫都快進眼睛裡了,唯恐放過一根頭發絲。
吹風機把頭發吹到半幹,陸沐景捋了捋頭發,十分滿意。
有個詞叫“清水出芙蓉”,他留點濕潤的氣息,眼睫毛被水汽沾得水蒙蒙,眼角帶些潮濕的绯紅,烏亮的濕發貼在額頭,讓他整個人看上去乖了不少。
洗完澡,又在臉上抹了好幾瓶護膚品,他把頭埋在衣櫃裡挑挑揀揀,半天才選出一套滿意的衣服來。
他在裡面穿了件修身的深棕色襯衫,在外面疊了一層杏白色的風衣,即使和風衣同色系的西裝褲已經很顯腿長,他還是把褲子往上又提了些。
“甯楚均!甯楚均!”
陸沐景按了兩下門鈴,甯楚均很快開門,表情一愣。
看吧,他果然被我迷住了。
陸沐景看似不經意實際很刻意地斜斜靠着門框,每一個側頭的角度和擡眼的動作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甯楚均多看了他兩眼,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夏天穿風衣,在酒店要噴香水。
陸沐景向他抛了個媚眼:“帥吧?”
甯楚均作勢要關門。
陸沐景眼疾手快抵住門闆,入室搶劫般硬擠了進去徑自坐上沙發,熟練得像在自己家。
八張銀行卡被他豪氣地甩在桌上,其中有一張黑色打底的黑金卡。
甯楚均隻看一眼就把視線移到陸沐景臉上,冷淡地盯着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語氣很不好。
陸沐景大爺似的坐着,手指指着銀行卡,道;“我所有的錢,和我談戀愛就都給你。”
老陸打小就教育他,聽老婆的話會發财,把錢全交給老婆不會破産。
陸沐景以前覺得這是他這個妻管嚴胡謅的,現在深以為然。
甯楚均這麼聰明理智節儉,一定是勤儉持家的理财小能手。
他都把錢全部上交了,甯楚均總不能再沒安全感了吧?
他仰頭盯着甯楚均,眼睛亮晶晶的。
甯楚均避開了他的目光,在桌上的銀行卡上盯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