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錯人了吧？”方朔冰在一邊聽不下去了，覺得黎川是在别有用心地攀高枝，“你一個生活在翡港的人類，怎麼可能和會長有交集。”

解寒聲眼神微微淩厲，啞聲問他道，“為什麼覺得我們認識？”

“我曾經做過這樣的四菜一湯，給我弟弟吃，他就像你現在這樣，坐在我的對面。”黎川頓了頓，繼續問，“會長，你有哥哥嗎？”

“什麼意思，”解寒聲忍住内心的悸動，好笑道:“你想說，你是我的哥哥嗎？”

“可我從來沒有吃過什麼番茄油焖蝦，也沒見過加了牛奶的土豆湯。”解寒聲邊說邊回憶，這的确是事實。

“會長是獨生子，沒有什麼哥哥。”方朔冰無語地接過話茬，一本正經地向黎川科普常識，“而且人和異能者是兩個物種，就好比猴子和你，就算你想攀親戚也不是這麼個攀法。”

黎川面色平靜，溫和一笑，“說的也是哈。”

黎川一向是個相信直覺的人，即便他與面前的人地位懸殊，卻始終能感覺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與解寒聲牢牢捆綁。

他需要找到一個實體，去代入，去支撐那些微不足道的、好不容易回憶起來的過去。

“解寒聲，我能做你的哥哥嗎？”黎川的話剛說出口，在場的衆人都驚得瞠目結舌，萬沒想到他有這麼大的膽子。

黎川的聲音很輕，眼神卻格外有力。

解寒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遲遲消化不了這句話，甚至有些輕微的應激反應。

見對方遲遲沒有回應，黎川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行就算了。”

他說着低下頭，繼續吃飯，半晌後慢悠悠地飄出一句，“會長的廚藝，挺不一般的。”

不是一般的難吃。

如果不是餓過了頭，黎川絕不會動上第二口。

“是嗎…”解寒聲沉重的心情稍微得到了一絲緩解，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紅燒魚，試圖把剛剛的話題翻過，“我嘗一下。”

他将那塊魚肉送進嘴裡，嚼了兩口後，果斷吐到了旁邊的瓷碗裡。

解寒聲揮手示意方朔冰上前，吩咐他道:“把喬師傅叫過來，給他重新做一頓吧。”

“沒事，我不挑食的。”黎川勸阻道，覺得沒必要大費周章。

方朔冰看他一眼，“别推脫了，喬師傅做的中餐很好吃，你會喜歡的。”

旁邊的三個助理也都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其中一人對黎川道:“喬師傅是你們翡港百年老店和味軒的主廚，廚藝一流，你應該聽說過他吧，據說很有名的。”

喬雍良，知味軒的頂級大廚，每日隻做三桌菜，席位千金難求。

黎川自然聽說過他精湛的廚藝，但卻不曾有過這個口福。

大約半年前，翡港傳出過一陣消息，說喬大廚從知味軒離職了，但也有人說他是失蹤了，下落不明。

黎川眨了眨眼，忽然問，“我能見一見喬師傅嗎，很想看看他是怎麼烹饪的。”

方朔冰看向解寒聲，得到後者眼神的應允後點了下頭，“行啊，你跟我來。”

他說着帶領黎川走出餐廳。

解寒聲擡了擡手指，一旁站立的三個助理也無聲地退了下去。

餐廳裡就隻剩下他自己。

他的目光遲緩地落在黎川方才坐過的位置上，描摹着輪廓，回想着那道偏冷質地的聲音。

“會長，你有哥哥嗎？”

“解寒聲，我能做你的哥哥嗎？”

哥哥…

解寒聲狠狠地揉了一把眉心，晃了晃頭。

不能亂想。

他告誡自己。

黎川隻是黎川，黎川不是卓斯然，也不可能是卓斯然。

審判之鏡說，好感度度刷滿就可以活下去，并且得到卓斯然的下落。與其想這麼多，不如盡快刷滿好感度。

好感度…

好感度！

黎川吃了那麼難吃的一頓飯，對他的好感該不會大打折扣吧？不會又在心裡給他減分吧？

解寒聲越想越沒有安全感，心口堵，呼吸也不舒暢，終究還是按耐不住。

“系統，查詢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