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睡了快一個月後,南宮栩蕤才終于醒了,夜晚大家圍在篝火邊取暖酣睡,呦鳴和魚魚毛茸茸的尾巴蓋在他身上。
南宮栩蕤小心翼翼地将他們的尾巴放下緩緩起身,按理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現在盡管外表看來并未大礙但内裡其實并沒有恢複利索。
南宮栩蕤矗立林中,皎潔皓月照的林間通亮,山間被積雪覆蓋,晚風吹來還是很冷的。
“醒了。”
草靈在樹枝上打坐,看到他出來從樹上下來。
“嗯,睡太久骨頭都要睡軟了,出來活動活動。”
南宮栩蕤找片無雪的地面坐下。
“外面冷,回去吧。”
南宮栩蕤輕輕搖頭,“不用了,他們在熟睡,還是不要擾醒他們,我也想在外面一個人冥想一會兒。”
看着南宮栩蕤凍的通紅的手指和耳尖,草靈結了個結界覆在兩人四周,結界内溫度上升雪地積雪漸漸融化,空氣中暖和起來。
這種重傷程度,他本以為自己會沒命的,如果此去瀛洲之路上碰到的都是這種級别的妖陣,他恐怕都不能活着回來,本來打算從天水鏡那打聽一些關于瀛洲的消息,現在卻……
“你的家鄉,不,你家族那邊都是很厲害的人物嗎?”
“沒想到你少年時期就那麼厲害。”
“算是吧……”
“呦鳴既然從降世就在窮山照料,為何這次沒有将他留在窮山保護?”
“如果要是沒人護送,我會堵上我的性命幫你把呦鳴帶往窮山。”
南宮栩蕤看向遠處,除了積雪明明什麼也沒有,草靈隐隐有點猜到南宮栩蕤想做什麼。
“把呦鳴安全送到窮山後呢?”
“你接着去哪裡,做什麼?”
草靈堵住他接下來的話,“我不同意你一個人去找冰山血蓮。”
在這個自身難保的境遇,誰又能幫得上誰。
“那今夜後,我們就此别過。”
他已經耽誤太長時間了,那些小家夥和他的感情依戀越來越深,無論對誰來說都不是件好事,總要分離的人和事還是早點斬斷聯系比較好。
南宮栩蕤起身,又下雪了,雪花落在結界上被熱氣融化,變成淅瀝的水滴沿着屏障落下。
“如果呦鳴的安全有保證的話,你就會留下嗎?”
不能心軟,要拒絕,你就是個連自己安危都無法保障的凡人,繼續前行隻會拖累他們,你的目标不是冰山血蓮嗎,就這樣孤身找到瀛洲就好了,交這麼多患難的夥伴算什麼,最後隻會被背叛抛棄回到一個人躲債任人喊打的那段時光。
“他的安危和我有什麼關系,從一開始就是他死皮賴臉纏着我,不然我怎麼會被你們連累被那群商販盯上,每次都不經過我同意擅自控制我的身體,這麼捉弄人有意思嗎,或許你少年時期的你說的沒錯,你就是喜歡看人拼命掙紮卻無法擺脫束縛,并樂在其中吧。”
兩人沉默着,雪寂靜無聲的下着。
南宮栩蕤眼尾泛着紅,雙手緊緊攥着,“把結界收了,我要出去……”
不知何時,三小隻已經醒了,正躲在後面靜靜聽着。
魚魚擔心的看着呦鳴,少年精緻娃娃般白皙的臉上,鹿眸泛着淡淡的水光。
多多生氣的指着南宮栩蕤的鼻子,“你這家夥真是沒有一點良心,你受傷昏迷這麼多天,呦鳴一直寸步不離守在你身邊,你知道他看到你受傷昏迷不醒每天有多難過嗎?你還這麼惹他傷心?”
呦鳴擡頭看向天空,雪花落在他的臉上,雪花融化成水珠流下,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雪水,但不想被對方看到這樣的自己,呦鳴擦幹臉上的水痕上前擺出開心的笑容。
“我……我沒事,南宮哥哥你醒了啊,身體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我把我的孢子給你,吃了孢子疼痛就會飛走了。”
結界散去,呦鳴低頭去牽南宮栩蕤的手,将孢子放入他手中,不敢擡頭讓南宮栩蕤看到自己的表情。
“雪這麼大,大家還是回去生火暖和和的一起睡覺吧,有什麼事等大家休息好再說。”
“魚魚,我們回去生火。”
魚魚慌忙跟在呦鳴身後回去。
多多無奈的看着幾人,“我也來幫忙。”
草靈,“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們到平崖山了。”
天還未亮,雪越下越大,封住道路,世間仿若白茫茫一片。
“我這裡有番薯,天冷大家一起烤番薯吃。”
南宮栩蕤回到洞中,呦鳴和多多已經将火生好,烤的人暖乎乎的,看到他倆過來,呦鳴往裡挪了下給他們讓位置。
南宮栩蕤在火堆中埋入幾個番薯,大家氣氛一片低沉,魚魚有些未睡醒的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