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溟玦重新穩定心神,“沒錯,識相的話就乖乖早點認輸,本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和你這粗魯野蠻的妖族一般見識。”
玄墨峥臉上湧上一股興奮的潮紅,金色的瞳仁明亮迥異,鼻孔嗅到自己血的氣味,“不用,我現在正想見識一下。”
銳利無匹的劍罡被層層水網滞隔,威力也在減弱,最終停在白溟玦胸前半尺,再也無法前進。
正當白溟玦要松一口氣時,玄墨峥擡起劍化成一道劍氣像要将自己與劍合為一體。
“劍氣歸一。”
???這家夥竟然會這招!!!
水幕……要擋不住了……
白溟玦看着耀眼的劍罡即将斬向自己的身體,今日是他拜入師門第一天,才第一天修煉他就要死在這裡嗎?不,他不要這樣,他也是一名天才修者,他絕對不能死在這裡,絕對!
正當白溟玦準備施展水系神通殊死一搏,自己有水罩護體尚有一線生機,盡管他現在還不能完整使出,但那招一出對方絕無生還可能。
“住手!”
玄墨峥的劍被既白神君空手接下,同塵神君在一旁姗姗來遲一臉焦灼的趕來。
“你們這兩個小娃娃怎麼回事喽!”
“怎麼一起訓練還不讓師父們省心,要是不喜歡對方以後就不一起訓練了喽!”
“多大點事的喔哦!”
“喊打喊殺的像什麼樣子啊!瞅瞅這小俊臉都給撓秃噜皮了喔哦!”
玄墨峥松開手中的劍跪在地上,“師父,徒弟有錯,請師父責罰。”
“罰什麼罰,你傷成這個樣子還能站的起來的嗎?”同塵神君面露焦急的替玄墨峥求情,“有什麼事等傷好了再說哇哦,既白你可不能和小人兒娃娃一般計較的。”别打孩子,小娃娃不禁打嘞。
聞言,站在既白神君身後的白溟玦看向跪在地上的玄墨峥,因為穿的是玄色衣服,不易看出血迹,但此刻,那衣服上大片洇暗的濕痕,對比跪下地上的那位他自己反倒隻是受了點輕傷。
瘋子……如果沒擋下這一擊……
既白神君一言不發将玄墨峥領回去,白溟玦也跟着同塵神君回去。
白溟玦小步跟在同塵神君身側,餘光中看到那家夥踉跄染血的背影忍不住問道:“師父,為何你管理的雲岫宗和既白神君管理的萬象宗還會收妖族作為弟子?”
白溟玦聞言轉身,寬厚溫暖的手掌覆上白溟玦的發頂,溫潤的指尖混着白茶香和竹葉的氣息,大概是匆忙趕路不小心染上的,“乖娃娃喽,修真之路不分種族,不論貴賤,隻論天賦,講求機遇的噻。”
指尖帶着清涼的觸感将藥膏化在白溟玦額角。
“人族和妖族都放下成見,三界以後才會有真正和平的時候喔唷。”同塵神君手上微頓神情肅穆的看着自己剛領回來的徒兒,“玄墨峥雖是窮奇後裔,但天賦了不得的撒,但若培育不當恐怕會去人界嚯嚯人了嗦。”
“既白神君他同為妖修出身的嗷,除看中他自身的潛力外,恐怕也是為此喔哦。”是成為為禍一方的妖還是衆人敬仰的仙,全在一念之間,這也是他這個師父今後要擔的責。
同塵神君牽着白溟玦的手往回走。
“乖徒兒可是與他有過節?”
白溟玦心虛的搖着頭,“初次見面,還……還不習慣與妖族相處。”師父怎麼把他當小孩子看,修仙世家要求他堅韌獨立,甚少像尋常孩子般牽着他。
同塵神君頗為理解道:“沒的事沒得事哈,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相處,你也要放下心中的成見的哇。”
白溟玦若有所思地點頭,但他明白自己心中的芥蒂并不會因師父的幾句話就輕易消除。
後來聽其他弟子說,玄墨峥養好傷勢後洗劍、澆水、送煤的處罰一個都沒少,另外還去刑堂領了鞭刑,他倆的事迹也是在仙門弟子中揚名。
這日清晨,白溟玦正在雲岫宗後山的寒潭中修煉。他盤于水面之上,周身環繞着淡藍色的靈力,潭水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突然,一道金色流光劃過天際,落在寒潭對面的巨石上,金光散去,露出那玄色的身影。
“雲岫宗的修煉之地的防禦也不過如此。”玄墨峥抱臂而立,語氣中帶着明顯的嘲諷。
白溟玦緩緩睜眼,眸中寒光一閃:“萬象宗的人跑到雲岫宗來,有何貴幹?”這才過去幾日?又來?
“不知前幾日在刑堂領的鞭刑可是養好了?怎麼,皮又癢了?還是上次的鞭子沒抽夠,今日回去還想再領幾道?”
玄墨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扯開衣襟露出光潔無瑕勁瘦的腰腹,聲音帶着惡意地調侃:“上次的比拼連熱身都算不上,區區鞭刑算的了什麼,還不是轉日就恢複如初,倒是你最後害怕恐懼的模樣,我可甚是欣賞難以忘懷。”
“冥頑不靈。”天底下的妖都一個樣。
從他倆第一次見面起,這人看他的眼神玄墨峥就清楚的感受到,盡管對方掩藏的很好,但他太熟悉那種感覺——厭惡,冰冷又高傲自大。天底下的人都是如此。
骨子裡的血脈讓人想去征服折斷和掌控,叫嚣着要去折斷那人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