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栩蕤見到其他人也這副模樣,他倒稍稍放下心來,妖界總不能費這麼大勁籌劃的比賽隻是為了讓自己的族人不戰而勝吧。
傳出去其它兩界的人肯定會口伐筆誅妖修如何卑鄙無恥。
他和呦鳴轉身每天吃吃喝喝,沒事去找找赤焱,沒錯,那家夥從第一次比試敗給他後兩人就像結下梁子,赤焱三天兩頭就來找南宮栩蕤打一架,老老實實站那讓他打是不可能的。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南宮栩蕤一聽到那三太子又如何風風光光的出來找南宮栩蕤的消息,他就帶着呦鳴跑到赤焱府中歇着,等的無聊了就把弄他屋裡的各種兵器。
如此大張旗鼓的赤焱每次卻都是疑惑而歸,還在衆人的追捧中愈發膨脹。
那家夥肯定是怕了所以才躲着您。
赤焱也覺得頗有道理。
可最後一場比試他總不能也躲着吧。
又過了三天,長子君夜終于在衆人面前露面,一如之前見到時高冷矜貴。
“經過這二十多天的适應,想必大多數人修應該已經适應了這些龐大紊亂的靈息,當然你們其中也不乏無法适應這些的。”
“遺憾的是,如果現在你們的身體還對這些靈息感到不适的修者,你們将被視為自動放棄,無緣參加後面的比試。”
“開什麼玩笑!”
已經有修者不滿開始質疑這個比試的合理性,還沒開始就因為這種不明不白的原因将他們排除掉,憑什麼?
君夜等那些修者稍微安靜下來,他繼續說:“就在前不久,妖界長期用來制作獸币的獸石采集據點被人惡意破壞,負責前去打探消息的蜂部傳回消息說是長期在那的妖奴叛逃,還破壞了據點的采集用具。”
“我們收到獸石據點的求助,希望能派去一些修者将那些叛逃的妖奴逮捕回來。”
“接下來,你們要去幫據點抓人,率先将妖奴帶回來的就是最後比賽的勝者。”
抓幾個區區叛逃的妖奴有什麼難的,已經有不少修者開始嗤之以鼻。
君夜臉上沒有表情,也不多做解釋,隻是将繪着獸石區域的地圖給這些修者。
如此,就讓他們去吧,要是死在那裡該怎麼和人界那些家夥解釋呢?君夜并不擔心那些修者的死活,讓他頭疼的是平日妖界的大小事宜就繁多,這下還要想辦法在那些老頑固面前如何将那麼多死修圓過去。
南宮栩蕤和呦鳴也拿到地圖準備前往獸石區域。
南宮栩蕤一直都有聽說過,在三界裡還有個特殊的群體,他們不被世人認可,并為之诟病的存在——半妖。
他們是三界中最為低賤的存在,能被允許生下來的已是少數,即使活下來也是在咒罵辱打中被剝奪所有權利,于人界、妖界所不容,夾縫生存的存在。
像奴隸般供人使用,這些半妖被三界用嚴苛的律法條款和暴力手段束縛壓迫着,僅是為了換取那微弱的生存生機和活下的權利。所以他們甘願被烙印、帶上禁環,生活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中,冒着随時死亡的風險,深入獸石區深處,用血肉身軀搬運采集獸石。
獸石區域的礦山深處,十七歲的半妖少年雲岩在暗無天日的獸石礦坑中勞作,與大多數半妖奴隸的遭遇一樣,在這裡承受着非人的待遇,因為營養跟不上和發育不良,完全沒有十七歲孩子的樣子。肚皮幹癟緊繃,幹枯的小麥色皮膚,他們日夜在這裡采獸石,靠着微薄的希望維系着他們堅持存活熬下去。
獸石礦坑深處永遠彌漫着一層渾濁的粉塵和妖氣,像是有生命般纏繞在每一個半妖奴隸的鼻腔和肺葉裡。
十七歲的雲岩用纏滿破布的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立刻有幾道泥灰順着汗水滑進眼睛,刺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快點幹活!你們這些雜種!”一隻妖修建工的鞭子破空而來,抽在雲岩背上時發出一聲脆響。早已麻木的皮膚還是傳來一陣的疼痛,他咬緊牙關沒有出聲,隻是加快了手中鎬頭的揮動速度。
礦洞頂部滲下的污水滴在他的脖頸上,順着嶙峋的脊椎流進破爛的衣衫裡。雲岩的耳朵明暗地抖了抖——那雙明顯不屬于凡人的尖耳。上面烙印着象征他屬于奴隸的刺青。
“岩哥……”旁邊一個瘦小的身影輕輕叫了他一聲。
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的半妖女孩,其實已經十五歲了,長期的營養不良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很多,身材也幹癟癟的。她叫小瑩,和他一樣也是隻半妖。
她髒兮兮的臉上隻有那雙玫瑰金的豎瞳還閃着微弱的光亮,“我挖到東西了……”
雲岩警惕地看了眼監工的方向,确認那人暫時走遠後,才挪到小螢身邊。女孩瘦骨嶙峋的手指間夾着一小塊發亮的還獸石碎片,在昏暗的火把光下折射出濃郁精純的紫黑色光芒。
“藏好它。”雲岩壓低聲音說,同時用身體擋住可能的視線,“晚上交給老鮰,他能換到一點吃的。”
這片礦區裡,不隻是能挖到獸石,還有被外界修士熱捧的蘊含豐富靈力的靈石,可對這裡的半妖奴隸來說,再好的靈石也比不上那些能用來裹腹的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