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雪岚,和你們一樣,也是隻半妖。”那人摘下帽兜,露出一張冷峻硬朗的成妖面孔,皮膚如他的名字般白淨冷硬,可兩隻毛茸茸的狼耳又讓整個人的氣質柔和親近了不少。
幾十年前,他還一直認為自己不幸的被困在妖獸鬥場,過着昏暗無望的日子,直到後來他才發現,原來能在明夷司裡好好活着,他已經比其他半妖好太多太多了。
那雙清爽幹練的眼睛審視着雲岩,“而你,半妖毛小子,剛剛竟然差點因為駕馭不了自己體内的妖力而死。”
雪岚臉上打趣着:“簡直是——聞所未聞。”
雲岩的手臂上,那些暗紫色紋路仍在蔓延,帶來陣陣刺痛。他強忍着不适不理會對方的打趣:“為什麼要救我們?”
雪岚的嘴角微微上揚:“不用多想,我隻是受人所托。”他伸手輕觸雲岩耳上的奴隸烙印,他隻是聽人說過卻沒有親眼見過,沒想到明夷司外,竟然真的會有半妖放棄掙紮和反抗,乖乖像隻綿羊般乖巧的等人在他們身上留下代表奴隸的烙印。
雲岩被注視觀摩着有些不自在,擡手将那人的手從自己耳間上放下去。
雪岚抽回手擺了擺向他倆補充解釋:“和我聯系的線人叫鮰,他和你們是什麼關系?”
“是老鮰!”
雲岩和小螢臉上都帶着笑,看樣子他們是真的獲救了。
雪岚沒忍住被眼前這家夥逗笑,表情出現細微的變化,剛剛還一副仇大苦深防備着他,現在不過幾句話就相信他還放下防備。
他抓住雲岩的手臂,動作算不上輕柔,那些紫色的紋路在他的觸碰下泛着可憐的紅腫,模樣有些駭人。
他将一顆孢子做的藥丹捏住他的臉給他服下,“如果控制不了自己體内的妖力,這條手臂可就費了,小子,你怎麼這麼弱?”
雲岩臉上羞憤的将手臂抽回,他忍着疼痛回怼回去:“要你管!”
“看樣子,你母親還是個妖族妖力強大的戰士,身上的妖力還挺足,也不怕你父親吃不消。”
雲岩剛想回罵回去卻感到一陣眩暈,這比他剛才爆發的妖力帶來的不适還要強烈,雲岩呼吸急促地喘息着,“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麼?”
小螢怯生生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岩哥……你的手……”
雲岩低頭,發現那些紫色紋路已經蔓延到指尖,皮膚下仿佛有火焰在燃燒。劇烈的疼痛讓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雪岚迅速蹲在地上,單手扒着雲岩的肩膀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主人給他的丹藥藥效竟見效這麼快,幸好他沒有用在自己身上,而是先用在别人身上試驗。
雪岚老臉不帶一點愧疚,隻是有些心虛的将雲岩夾在腋下準備帶他去個安全的地方适應轉化身上原本的妖力。他還要教這個莽小子控制引導自己身體裡的妖力……
麻煩……鮰也沒說他救人還要帶孩子啊……
“小螢……”雲岩艱難地轉頭看向那個瘦小的女孩。
拖油瓶帶一個就夠麻煩了,他沒辦法一次性帶兩個。那些監工肯定已經向總部尋求支援,很快就會派不少靈力高的修者過來,而且被
“我帶不了那麼多,隻能帶一個。”
不走的話,你現在就會死在這兒……
雲岩在雪岚腋下掙紮着想出來。
“她可以一起,”雪岚不耐煩地說,這小子竟然還威脅他,“但現在我們必須離開,追兵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雲岩在劇痛中勉強點頭,許是吞下的藥丸發揮了作用,疼痛減輕了許多,他掙紮着站起來,靠在小螢身上。
“為什麼幫我?”他再次問道,眼中充滿懷疑。
雪岚已經重新戴上兜帽,純淨的眼睛在陰影中閃爍:“因為我和你一樣,想要複仇。”
半妖被壓迫剝奪這麼多年,也該翻身了,眼前的少年和他一樣,對那些人和妖感到憎恨。
雲岩和小螢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樣的迷茫和隐約的希望。他們沒有更多的選擇,這個世界在逼迫着他們走向這條無法回頭的路。
樹林裡的光線越開越暗,雲岩拖着沉重的腳步跟在雪岚身後。藥丹暫時壓制了體内暴走的妖力,但紫色紋路仍然像蛛網般爬滿他的手臂,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處的灼痛。
“再堅持一會兒。”雪岚頭也不回地說,他的身影在樹影間時隐時現,“前面有一個廢棄的村莊,我們可以在那裡休息。”
小螢攙扶着雲岩,她瘦小的身體因為長時間的奔跑而顫抖,但始終沒有抱怨一句。雲岩看着這個一直像妹妹一樣的女孩,喉嚨發緊。是他連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