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日,不少修者的法陣裡大多已經有幾百隻,多的少數也有三千多隻。
這裡到底有多少半妖奴隸?
南宮栩蕤和呦鳴在自己法陣前築起烤架,呦鳴在一邊添煤将串好的烤串往上面放,等烤肉差不多熟了後,南宮栩蕤拿把蒲扇使勁扇着。
炭火噼啪作響,南宮栩蕤手中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着,鐵架上的肉串邊緣烤得焦嫩,泛着油量的金黃,脂油烤得滋滋作響,撒上香料後散發出炙烤的焦香。
南宮栩蕤眯起眼睛,看着法陣那群瘦骨嶙峋,身上挂着破布條的半妖奴隸,眼睛裡卻閃着野獸般的警惕。
“真香啊,是不是?”南宮栩蕤故意拿起幾串烤串在法陣邊緣晃了晃,油脂滴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滋”聲。眼睛打量着裡面的半妖奴隸,把肉串在他們面前繞一圈,“你們——想不想吃?”
半妖奴隸平日裡連飯都吃不飽的哪能吃得到肉,剛剛有肉香的時候,法陣裡的半妖奴隸個個都垂着涎水,眼冒綠光,個個齊刷刷的往烤肉架那邊看去。
不愧是三界派來的修者,手段就是會折磨人。
年齡大的半妖奴隸已經見慣不怪這些人折磨的把戲,個個别開目光,不去看那噴香的烤肉,可香味還是止不住的往鼻腔裡鑽——太折磨半妖了!
不過還有年齡小些的半妖一直眼勾勾的看着南宮栩蕤手裡的肉串。
南宮栩蕤眼神繼續鼓勵,将肉串又靠近了一點,“剛烤好的肉串,想不想吃?”
法陣内,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半妖男孩點點頭,忍不住向前爬了幾步,眼睛一直盯着南宮栩蕤手中的肉串,指甲變成細小的爪子在地上留下幾道淺淺的痕迹。
“過來,這個就是你的。”南宮栩蕤放柔聲音,将烤串遞進法陣邊緣,小半妖奴隸手中拿到烤串時臉上欣喜的擠出一個笑。
可剛拿到肉串,後面一個衣衫褴褛神情有些瘋癫模樣枯槁衰頹的女妖沖過來,一把打掉烤串,嘶啞地吼道:“不能吃!”
又将那隻小半妖拽到身後護在懷裡,她的動作太快,以至于法陣的結界都泛起漣漪。
掉在地上的烤串沾着塵土,仍擋不住它的香味,那蓬頭垢面的女妖顫抖着手捧起那肉串連着泥土囫囵吞入腹中,随後将吃幹淨的竹簽狠狠摔在地上,一臉視死如歸的瞪着南宮栩蕤。
這個修者烤了那麼久,自己卻一口不吃給他們,食材裡肯定有毒,可要是沒有……那就能裹腹……他們才能繼續撐下去……
但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冒險……
不過這也在南宮栩蕤的預料之中,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三界對半妖的成見如此,半妖亦是,這之間的仇恨糾葛,哪那麼容易輕易化解。
南宮栩蕤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轉身回到烤架旁。不過過了這麼久,她肯吃已經是進步了,要慢慢來。
呦鳴正在往烤架裡添煤,火光映照在他兜帽下的半張臉,兩顆湖藍的鹿眸澄明,像兩泓清泉般純粹通澈。他招呼呦鳴過來,倆人一人拿個小闆凳坐在烤肉架前,剛剛忙活了半天,他們自己都還沒吃上呢。
“第三十七次,總算有些進展了。”南宮栩蕤低聲說,沒事人一樣挑了塊肥瘦相間的肉串塞入口中。
“這些半妖比我想象的還要警惕。”
呦鳴沒有立刻回答,他本就食量驚人,卻隻是草草吃了幾串南宮栩蕤遞過來的,他的目光越過南宮栩蕤的肩膀朝剛剛法陣的方向看了眼,目光落在法陣裡那個被母親護在懷裡的男孩身上。
男孩正偷偷舔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們手中的食物。
“别着急,先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南宮栩蕤拍拍呦鳴的肩膀安慰道。
“讓我試試。”呦鳴突然說。他拿起幾串剛烤好的肉,放在食盤中徑直走向法陣。
呦鳴滿腹心事,南宮栩蕤又怎會看不出來,他無奈歎口氣挑了挑眉,沒有阻止,這孩子,終究是未經世事打磨,見不得這些。
那他就睜隻眼閉隻眼裝作看不見,呦鳴端起食盤端到剛剛的法陣面前。
看着呦鳴半蹲在法陣前,将裝着烤串的食盤推過去,“這是我們剛烤好的,我自己也吃了,裡面沒毒。”
剛剛的半妖女奴也知道他們所言非虛,若是有毒,這麼久她也該發作了,她們已是半妖奴隸,沒有妖族不食嗟來之食的氣節,他們隻要活着。
但……這些人為什麼要對他們好……
那些半妖奴隸還在遲疑着,呦鳴環顧四周确定周遭沒人後擡手緩緩摘下兜帽,露出裡面兩隻金黃色的軟耳,在陽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耳邊還帶着一輪乳白,随着呦鳴的動作輕輕抖動。
法陣内的半妖發出一陣騷動,那個女妖鼻翼不停扇動,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家夥,像是不相信自己嗅到的氣味。
她是隻純血妖族,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決定僞裝成半妖守在自己孩子身邊。
每隻妖族都對神獸有着獨特的感知能力,這也是為什麼妖族比人族更容易找到神獸的原因。
“這下你們可以放心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