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欣沉默,蓋上被子拉下了遮光眼罩,打算睡覺了。
“……這是我的天賦哦……”
快要入睡時,迷迷糊糊中,鐘欣隐約聽見白悅蓉的回答。
第二天,求生者們陸續被昨晚定下的鬧鐘吵醒,洗漱過後,胥清在手機群聊裡@她們所有人。
“我們來确定下今天去什麼地方吧,來我房間。”
等到最後一位張富貴到了,之前商量過一輪,早就确定自己今天做什麼的鐘欣,走到門口盯着樓梯方向。
她要看着,确保沒有人在外面偷聽。
鐘欣可以聽見房間裡小聲的讨論,主要是胥清和張富貴嚴秋花在說話,李承祚不怎麼開口,白悅蓉就是個捧哏的角色。
最後,對于工作的分配,張富貴和嚴秋花同意了胥清的安排。
直到天已經大亮,村長老婆才上樓來喊她們,大家收拾收拾下樓吃早飯。
“怎麼樣,今天領導們就跟着老王去村社吧。”村長恢複到最開始笑呵呵的模樣,昨晚的不愉快像是從未發生過,“村社裡有很多資料,領導們想考察什麼,那裡都有。”
胥清一口答應,同時看向了一旁的老王,“那今天就去村社,麻煩老王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們村的榮幸。”
壩子村是三年前泥石流災後重建的,村社自然也是重建的,不管是從外面看還是裡面看,裝修都很新,裡面的資料也被妥善放置在不鏽鋼書架上。
村社裡放着村裡大事小事的記錄,如果想從資料裡找到些什麼,那是必去的地方。
嚴秋花也把那兩位大學生喊來了,讓他們幫着翻翻資料,搬運一下。畢竟村社裡隻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老王領着她們過來後,就說有事喊他,離開了村社辦公室。
書頁嘩嘩地翻動,筆尖在紙上留下痕迹。
求生者們開始了謄抄重點的工作。
這些資料裡,從重建開始的資料都很全,當胥清問及災前的資料時,七十多歲的老人隻說:“沒啦,都丢啦,那時候都忙着救人,這些都是縣裡複制後送來的。”
老人指的是《村志》,裡面隻有一些較大的事件,包括壩子村的前身,幾幾年建立,每年有多少人口等等。
鐘欣注意到村裡的男女比例并不均衡。
而且,有些男戶主明明沒有妻子,但他的戶口薄裡卻有孩子。
“他們隻有孩子嗎?”
老人費了點功夫才理解鐘欣的問題,他擺手,“正常正常,太窮,娶了媳婦,最後媳婦跑了的人家很多哩。”
和老人家交流太費勁,之後有了問題,大家都選擇問大學生張智和王月。
李承祚問:“村子裡現在還有多少人住在這?是常住,不是隔段時間回來的。”
張智想了會,回答:“大概也就五六十戶,家裡五十五歲往上的老人基本都住在這。”
李承祚問:“村裡的農田現在還有人種嗎?”
張智:“應該沒幾家還種田吧,畢竟年紀都大了,現在要買米也方便,也不貴。”
張富貴問:“你們村裡的年輕人,都幹什麼工作?”
張智:“那多了,打工的,開店的,做生意的,有什麼幹什麼呗。”
王月有些膽怯,問她問題時,往往回答不上來。于是最後都是張智在回答,王月則是埋頭幹活。
等到中午,老王送來飯菜,問求生者們:“領導們中午回去休息嗎?”
張富貴:“不了,我們就在這裡看一天,晚上你就不用送飯過來了,我們回村長家去吃。”
老王咧嘴笑,“好嘞!”
這個場景現在的季節正是春夏之際,氣溫合适,老王之前喊人搬來了幾把躺椅,方便胥清她們累了可以睡一會。
下午二點多時,睡了一會兒的鐘欣和嚴秋花悄悄離開了村社。
這是求生者們商量好的,昨天老王領着她們探索壩子村時并沒有讓她們一一看過所有建築,有些小路也沒有進去,今天下午她們兩個就去查漏補缺。
路過有些村民的房子,嚴秋花走在前,鐘欣跟在後,進了村民家的院子。她倆從窗戶往裡看,隻有少部分房子裡面住着人,隻看到了男老人,年紀大約都在六七十歲左右。
雖然年紀大了,但鐘欣和嚴秋花一緻認為,這裡的老人身體都很不錯,包括村長老王和村社的負責人。他們都是行動便捷,搬運東西時也步伐穩重的模樣。
那些疙瘩偏僻處的角落,有些進去就是農田,有些是死胡同。隻有一條小路,她倆走進去,看見了一處圍起來的石塔。
“這是什麼建築?”鐘欣想不出這建築的用途。
“很奇怪,就算存在,也應該隻有一座才對啊……”旁邊的嚴秋花先是困惑,接着像是認出了它,但随即而來的是更大的疑惑。
鐘欣看她,問:“什麼?”
嚴秋花眼中有着鐘欣看不懂的情緒,她說:“你們城裡的孩子從沒見過,這是——”
“——棄嬰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