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地開始震動，在逐漸暗沉的的天空之下，原先平靜的水面劇烈地波動起來，像是災難前夕的預警。

貓幾步竄到傑森的身邊，小爪子伸出，搭在他的身上，看起來似乎是想把他背起來。

……

等等——背起來？認真的？

盡管現在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但傑森在這一瞬間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哪怕他甚至已經對他能夠理解這隻小家夥想做什麼的事實見怪不怪了，但是如果說讓貓背着他？

蝙蝠俠都幹不出這種喪心病狂又缺德的事情。

要知道小蛞蝓貓甚至隻是堪堪到達他的膝蓋！

“等一下！”傑森趕忙制止貓的行為。

介于他發現如果再不說些什麼的話，小蛞蝓貓真的能把他背起來。

“我想我還應該還沒有喪失最基本的行動能力？”

貓貓瞪大眼睛看看他的臉，又看看他的腿，然後似乎選擇相信了他的話，沒有繼續執着于背上他。

小蛞蝓貓轉身一頭紮入水中，但還是一步三回頭地看一看他有沒有跟上。

<<<<<

剛從仰望皓月坍塌的演算室出來，傑森就注意到了眼前巨大高牆底部的那個方正的管道口，除此之外，并沒有其餘的出口。

巨大的高牆聳立在那裡，揭露了仰望皓月的構造曾經是一個怎樣的龐然大物，站在這裡向上看去，幾乎看不見它的頂部。

小蛞蝓貓此時剛剛爬上高牆前的一小塊岸邊，随意抖了抖，将身上沾染的水珠抖落。它轉過身，焦急地朝傑森又是招手又是喵喵叫。

哇哦——它居然還會貓叫，是貓的近親嗎？

傑森爬上岸，不合時宜地想。

小蛞蝓貓見傑森已經爬了上來，這才鑽進管道，但沒過一會又窸窸窣窣地倒着從拐角探出頭，爪子撐住管體，腦袋抵在地面上，小耳朵則是擠在兩側一抖一抖的，像是在疑問他怎麼還不鑽進來。

這幅場景過于滑稽，讓傑森略微緊繃的神經松了一松，原本抿起來的嘴角也微微上揚。

但在跟着貓進入管道之前，傑森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

在間歇的預雨中，他能透過這一座小房間中缺了一個大口子的牆壁模糊地看見靜靜坐在那座“孤島”——演算室内四周塌陷進水，隻餘下中心由垃圾、鋼筋和大小不一的石塊組成的露出水面的那座孤島上的仰望皓月。

藍色的身影安靜地呆在那裡，激烈的浪濤拍打着演算室的牆壁和中心的“島嶼”，濺起的水花散開，配合着劇烈的震動模糊了傑森的視線，隐約間，她似乎注意到了傑森的視線，輕輕朝他招了招手。

——她就像世界末日之後世上遺留下的最後一個人類，安靜、沉默而又孤寂地固守或者說遺留在那一小塊土地上，等待着或好或壞的、但早已毫無意義的、未知的未來。

盡管現在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所謂的最後一個人類。

傑森回過頭，跟在小蛞蝓貓後面鑽進了管道。

<<<<<

管道比想象中的寬敞一些，甚至帶給傑森一股莫名熟悉又親切的感覺。

畢竟曾經為了秘密的潛入行動，别說通風管道，下水道什麼的也是家常便飯沒少鑽過，而且比起哥譚的下水道和污水管道，這裡的管道起碼還算幹淨并且沒有什麼成堆的老鼠亦或者變異的鳄魚人之類的奇怪的東西。

沒有别的意思，就是如果有冒犯到的話，那他就是故意的。

傑森毫無歉意地想着。

唯一的麻煩之處在于這裡的管道存在大量的豎直拐角，而他的萬能腰帶包括鈎爪在内等等小道具早就被小醜帶走不知道丢到什麼地方去了——更有可能的是被帶到蝙蝠俠面前刺激他脆弱的神經，而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以及小腿的骨折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傑森能力的發揮。

但好在管道本就不寬，同時豎直高度上也并沒有高到離譜的程度。

因此，有些麻煩，但不算難，不代表上不去。

他在一個管道的又一個拐角處擡起頭，可以看見庇護所的通道口就位于他的正上方，而此時的小蛞蝓貓已經一頭紮進了庇護所裡，正從通道口探出小腦袋看着他。

貓貓探出半個身體，小爪子伸得長長的。

傑森看着努力伸長爪子試圖拉他上去的小蛞蝓貓，抱着懷疑的态度握住了它的爪子。

咻——

豪不意外，小蛞蝓貓非但沒能成功地将傑森拽上去，反而自己被重力拉扯了下來，摔到了他的懷裡，此時正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起來懵懵的。

傑森則是一副早在他的預料之中的模樣，他順手把貓揣着，還下意識地多揉了幾下。

嗯？……手感出乎意料地不錯。

小蛞蝓貓身上的毛發十分順滑，密實的毛發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層天然的防水膜，使得水珠很難打濕貓的絨毛，這也導緻了小蛞蝓貓的毛看起來并不會太柔軟。但事實卻恰恰相反，如果撥開貓外層緊密的長毛，就會露出其内裡細密軟綿的絨毛，帶着貓溫暖的體溫，觸感柔軟又舒服。

傑森光明正大地又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