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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并沒有躺很久，畢竟長時間的停留可能會意味着在雨期到來前活動時間的縮短亦或者下一隻秃鹫的襲擊。

——拜托，他可不想再和一隻掠食者鬥智鬥勇，他可是傷患。

小蛞蝓貓則在這時候湊上前，可以看出貓相當不舍得，但還是忍痛把手裡的秃鹫面具遞給了傑森。

“給我的？”傑森有些詫異，但很快又好笑地将面具又推回去，“我不需要這個，你可以自己留着。”

貓貓瞪大了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手裡的秃鹫面具，反反複複看了幾遍，直到确定傑森是真的不需要，才把面具拿回來，又開開心心地扣在自己的腦袋上。

傑森也沒再留意貓貓在幹什麼，反而擡起頭觀察起周圍的天空。

這裡的災難，或者說小蛞蝓貓之前有所提及的“雨”，是有一個周期循環的，如果他想要做一些事情，得先确定“雨”不會在短時間内降臨。

而通過觀察目前的這片蔚藍天空，他可以确定距離“雨”的到來起碼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足夠他去做一些事情了。

确定了這一點，傑森回頭看向一旁的秃鹫。

他伸出手，順着秃鹫裸露在外的肩胛骨的下半部分一路向内摸索，直到指尖觸碰到細小的管狀物。

他将覆蓋其上的肩胛骨掀起，可以明顯看到骨頭與皮肉銜接的關節處，筋膜和肌肉拉伸開來，露出了下面的噴口，那些粉色的不知名氣體應該就是從這裡排出的。

所有在哥譚生活過的人應當都有一個常識——除了不要在夜晚出門、不要靠近莫名聚集的人群之外，最好也不要接近任何奇怪的氣體或者奇怪的人，如果你不想成為“遊戲”的一個環節的話。

因此在剛開始面對這些尚且不清楚成分的氣體時，傑森都有意地保持距離，同時也分出了一點注意在小蛞蝓貓的身上，直到從貓的行為中判斷出氣體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危害才稍微放松了一點。

但即便如此，他也在盡可能地減少接觸或者吸入粉色的氣體。

傑森仔細地觀察着噴口，未知的生物金屬完美嵌入秃鹫的身體，與它的骨頭相連，仿佛天然如此——也許事實也是如此。

傑森一挑眉，看起來有點意外。

——所以這鳥的頸椎骨還真是金屬做的？

好吧，開玩笑的，這其實是誇張的說法。準确來說，是秃鹫的骨骼中好像摻雜了不知名的生物金屬，比尋常的骨骼堅硬數十倍，而且它的身軀上還存在着大量的像是人為卻更像是自然形成的關節和組織。

這些組織自然而然地融入秃鹫的身體，有條不紊地發揮着它們的作用，并且不像是通過生物實驗而産生的，這也是為什麼傑森說它像是人為卻更像是自然形成的。

——自然的，機械共生體。

利維坦，秃鹫，以及仰望皓月。

目前為止，他所接觸到的所有生物幾乎半數都帶着金屬機械元素，即便已經得出了它們極有可能是自然形成的結論，但仍然讓傑森忍不住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一個大型的生物實驗室。

……畢竟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阿卡姆的那一群瘋子，傑森看起來相當嫌棄地“啧”了一聲。

……

有什麼東西戳了戳傑森的大腿。

他中斷思緒，順着觸感的來源看過去，小蛞蝓貓圓溜溜的眼睛透過秃鹫面具的眼眶露出來，貓巴紮巴紮眼睛，帶着一點點疑問：‘傑森，走？’

傑森安撫地拍拍小佐伊的腦袋，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把手架在貓的小爪子下面，把它舉了起來，一隻手支撐住小蛞蝓貓的身體，另一隻手則撥開了貓一邊臉頰處的絨毛，露出了粉色水生腮的的根部。

三道魚鰓樣的小裂口隐匿在絨毛之下，水生腮便紮根在小裂口的内部，從中伸展出來——這就是讓貓能夠在水下長時間逗留而不會被淹死的原因。

傑森輕輕地撫開水生腮，極力放輕了動作，以确保不會對小蛞蝓貓造成哪怕一點點的傷害。

貓貓顯然非常困惑，但還是乖乖地任由傑森擺動，沒怎麼掙紮，隻有垂下來的大尾巴會時不時擺動幾下。

——很正常，沒有什麼機械的元素。

傑森又把貓貓放下，在順手拔了一根秃鹫羽毛放好之後，他才示意小蛞蝓貓他們可以走了。

别問沒有了萬能腰帶羽毛要放在哪裡，羅賓有自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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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着小蛞蝓貓鑽過了一個淹沒于海水之下的管道口之後，傑森落入了下方的另一小片水域。

那是一條又一條前後相接，被水淹沒的管道。

在這些看不見陽光的管道系統中，光線隻有通過偶爾幾處的豁口和中心唯一的一座通天的大型豎井才能勉強擠進來，但仍然顯得昏暗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