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男孩冷冷地盯着他。

哪怕他對小醜的存在早有耳聞——或者說在哥譚不知道小醜才是一件怪事，但明明此前從未遇到過這個瘋子，男孩卻不知為何有着一種強烈的、想要殺死他的沖動，胸口盤踞的愈演愈烈的憤怒和厭惡。

那并不是普通的、正常的、對于小醜所作所為的厭惡，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仿佛紮根在靈魂中的憎惡。

而就在他即将扣動手槍扳機的那一瞬間，一道藍色的毛球從天而降，直接砸在了男孩的臉上。

“！”他手忙腳亂地去抓臉上的毛球，連原先手上的槍械因此掉到了地上也沒有察覺，“什…什麼東西？！！”

手上是柔軟的觸感，一個略顯眼熟、長着三對粉色水生腮的小動物被他架在空中。

他一愣。

男孩，或者說傑森突然意識到——他又在做夢。

于是傑森果斷地撿起手槍，毫不猶豫地對着小醜的心髒扣下了在一切的開端時未能成功扣下的扳機，連開數槍。

與蝙蝠俠不同，傑森從來不認同不殺原則。好幾次，在夜巡中他幾乎将一些人渣敗類打死，要不是蝙蝠俠及時制止，他有可能真的會殺了他們。

而小醜，就是其中最令人厭惡的存在，一個毫無人性的瘋子。

也許在阿卡姆地下的那段經曆确确實實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加劇了傑森心中本就燃燒着的憤怒，壓抑在心裡的憤怒。

他會殺了小醜，無論在夢境裡還是現實中。

如果不是他呢？如果遭遇這一切的是另一個人、另一個孩子？

——那麼小醜憑什麼還活着，在他做出如此多罪無可恕的行為之後。

傑森抱着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他夢境裡的小蛞蝓貓，任由貓貓搗鼓他的衣服和頭發，冷靜地看着小醜消失在夢境裡。

“傑森。”

突然的，有一道熟悉而低沉的聲音在呼喚他，帶着痛苦與不可置信，夾雜一種隐忍的、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那是誰。

——“布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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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韋恩莊園地下，蝙蝠洞内。

布魯斯猛地睜開眼，蔚藍的眼眸中還帶着些許痛楚。

“……傑森。”

他揉了揉不停跳動的太陽穴，那張令無數人趨之若鹜的臉上充斥着疲倦。他已經不眠不休地在蝙蝠洞呆了三天三夜，自從小醜帶來傑森的死訊之後。

在四個月之前，傑森在一次夜巡之後便完全失去了蹤迹，所有安置的定位在一瞬間全數消失，他隻知道傑森的定位在消失的最後一刻與小醜在一起。

即便他十分清楚這一切一定是小醜的手筆，但卻無法從小醜身上找到絲毫的線索。就好像傑森憑空消失了一樣，他幾乎将整個哥譚市都翻了一遍也不見傑森的蹤影。

“老爺。”阿爾弗雷德将餐食放置在一邊，歎了口氣，“你需要休息一會。”

“不，阿爾弗雷德。”布魯斯沒有擡頭，他緊緊盯着蝙蝠電腦，不放過一點細節，“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找到線索。”

“傑森不可能死了。”

“我了解小醜，傑森一定逃了出來——我需要找到他，越快越好。”

話落，布魯斯突然暫停了其中一段監控的視頻，那是一個布置在人迹罕至的角落裡的監控。他将監控倒回播放，當一抹藍色在視頻的角落劃過時猛地暫停。

視頻被他放大，藍色的部分也随着蝙蝠電腦的計算而逐漸清晰——那是一隻奇怪的藍色生物。

……是剛才那個短暫的夢裡的生物，被傑森抱着的藍色生命體。

——這不可能是巧合。

“阿爾弗雷德。”布魯斯猛地站起來，“我出去一趟，你讓提姆回去休息。”

說罷，不等阿爾弗雷德回話，布魯斯就躍進蝙蝠車離開了蝙蝠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