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與臣一起相議嗎?”與韓安不同,韓沐青倒是不擔心李沫璃會對母親做什麼,她隻是很意外李沫璃居然不留在這裡聽下去。
“不必了,你與公爹好好叙舊,本宮就不打擾了。”
“殿下沒有想問的嗎?”
“本宮隻想與婆母聊些家常。”李沫璃邊說邊笑着牽起沈沐的手,“走吧,婆母。”
見幾人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門外,韓安還要挽留,卻被韓沐青攔下,“她又不會吃了娘,瞧把您擔心的。”
“唉——”韓安見狀長歎一聲,不在多說什麼。待身邊的人都離開後,他才換上一副有苦難說的神情,擡起手慈愛地撫摸起女兒的頭發,滿眼心疼,“聽說你跟公主吵架被罰了,才十幾天沒見,又瘦了這麼多。都怪爹不好,讓你受苦了。”
“爹,青兒沒事,公主府對我挺好的。”
“都知道了?”
韓沐青連連點頭,“嗯。”
“知道了也好,爹也不用再瞞着你了。”韓安知道女兒是想要一個解釋,他早就提前想好了對策,以備現在的局面,“那五皇子的母妃,是爹一位朋友的親人,那人以前對我有恩,幾年前,五皇子就用這個人情,讓韓府為他提供些錢财。給過之後,韓府和五皇子就沒有交集。你也知道,自從錦忠消失,韓家就變得孤立無援。而那時五皇子又找上了我,他答應過我,隻要韓府效忠于他,定會保護我們的安全。”
“官家的意思你也明白,他是絕對不會放我們輕易離開京城,而五皇子又答應了我,隻要他成為儲君,一定會讓我們安全離開。當時我并沒想那麼多,就應下了。那五皇子,當初和我說話時唯唯諾諾、文質彬彬的,爹哪知道他私下居然幹了那麼多壞事。好在爹這一年來,除了給他介紹過幾個墨客,也沒幫他做過什麼,否則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韓沐青還擔心父親會被李榮威脅無法脫身,如今看來,幸好沒有把柄落在老五手上,“沒幫他做過惡事就好。”
“那公主也知道我跟五皇子的事了?”見女兒沒有過多懷疑,韓安開口試探起來。
“嗯,她應該早就知道了。”
“那她不會将此事告知于衆吧……”韓安有些擔心地看向韓沐青。
韓沐青以為父親是怕老五做過的惡事會牽連到韓府,立馬讓父親安心道:“不會,李沫璃現在正是用人之時,她可比老五還需要韓家。”
“現在回頭還能來得及,如今韓家和公主府結親,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既然老五那裡沒有韓家的把柄,那我們現在投靠李沫璃也不怕被他威脅。”韓沐青将自己之後的打算告訴了父親,“皇帝賜婚,就是為了逼迫韓家卷入奪儲之中。”
韓安心中還有顧慮,“但那四皇子一直都不受官家寵愛,以公主府現在的能力,想要坐到儲君的位子上幾乎不可能。”
“這點爹不用擔心,老五作惡多端,紙包不住火,他遲早會敗。至于其他幾位皇子,李沫璃總歸能有辦法對付。就算失敗了,我也給韓家找到了退路,爹放心就好。”
“也隻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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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民間和各家貴夫人傳來的閑話,都說自家這個公主兒媳不好惹,不僅脾氣大,還喜歡為難别人。沈沐本還在提心吊膽,但接觸下來後發現李沫璃并不像他們口中的那麼不堪。
“聽驸…夫君說,婆母這些年身子不大好。璃兒托人在西境為婆母淘來些治療腰骨的藥,您到時候記得服用。”李沫璃與沈沐走在花園的小路上。
沈沐見到路邊的花草有些雜亂,本還想伸手打理,卻因為李沫璃的一句關心立馬将剛彎下的腰伸直,輕笑了幾聲後将手放在腰側。
青兒那個死丫頭和她爹一個德行,到處胡說八道。“璃兒有心了。錦忠他啊,兒時頗為頑皮,爬到樹上卻下不來,隻會哭鬧,我為了幫她閃了腰,落下病根,一遇陰雨天腰便酸痛。“
“祁兒幼時也是如此,孩童頑皮些倒也正常。”李沫璃故意掩嘴輕笑。
她看到石桌上的花盆,湊近說道,“蝴蝶蘭如此挑剔的花,竟被婆母照料得甚好。”
“此品種的花太過嬌氣,養了十幾盆卻隻活下來這一棵。”
……
韓沐青與父親談完後,通過下人的指引找到花園裡。
兩人在看到她們聊得其樂融融的背影後,還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
“姻伯,姐夫。”李伍祁率先發現了他們,轉身打招呼。他已經從李沫璃的口中得知姐夫已經投靠了公主府,瞧韓姻伯現在的樣子,應該也已經妥協。
李沫璃聞聲回頭,看向韓沐青。
韓安很是聰明,看到李沫璃和李伍祁後迅速擡起手向對方行禮,而後又不動聲色地放下,以免被妻子看到。
“殿下。”李沫璃知道事情已經辦妥,帶着沈沐走了過去。
“時候不早了,膳廳已經備好晚飯,不如公主和四殿下一起用完膳再離開。”韓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