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質不同了,問的人就算再多,注意力也都在大人身上,她和楊薇隻管躲起來看書就行。
甩鍋這種事,楊琬瑜說着還有些不好意思,沈婉芳卻不覺得有什麼,立刻就同意了。
當家長的麼,什麼不能給自家孩子,況且不過是擋點風言風語,又不會掉塊肉。
至于隔壁,照夫妻兩個寵薇薇那樣,肯定更沒二話,當即答應了下來。
她還要給楊琬瑜刷碗,卻被轟回了屋。
楊琬瑜隻說做題坐太久了,骨頭酸疼,幹點活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沈婉芳知道犟不過她,隻好由着她了。
回屋一看,楊海果然已經睡死過去,再想想廚房裡還在洗碗的女兒,沈婉芳立刻心疼得不行。
隔壁的燈早都熄了,女兒卻又吃了一碗面條,可見雖然說得不在意,還是在人家吃完飯,不好意思吃太飽的關系。
現在為了心疼自己這個當媽的,連碗都搶着洗,怕自己心裡過不去,還找借口。
沈婉芳越想越是心疼這個女兒,幹脆把楊海薅起來,開始商議給洛知青送什麼禮的好。
其實楊琬瑜雖然晚上的确沒吃飽,卻也不全是因為不好意思,實在是晚飯時被楊薇的試卷氣到了,忙着給她改卷子,抄錯題,就沒顧得上吃。
等錯題本整理完了,菜也涼了,她也不好意思讓三嬸再為自己熱一遍,隻好就啃了個白馍,說自己不餓。
她對楊薇這個閨蜜是真心喜歡,畢竟自己一睜眼,就是楊薇在知青點為了自己,和一群男知青硬剛。
如果能幫一把的,她肯定要幫忙。
可是學習這種事,真不是人人都适合的。
至少楊薇,可能就不适合。
或者是自己方法不對?刷題這種題海戰術,不适合楊薇?
楊琬瑜一邊刷碗,一邊想着楊薇那些反反複複地做錯的題目,皺眉沉思。
次日楊琬瑜照常六點多才起床。
楊海已經不在家了,沈婉芳卻在院子裡,頂着一對黑眼圈看向她。
楊琬瑜吓了一跳,一問,才知道這夫妻倆昨晚商量到後半宿,硬是想不出來送什麼給城裡人洛知青。
楊琬瑜心疼又好氣:“媽你别管了,想不出來就先不去想,又不着急。
回頭開學了我問問四哥四嫂,他們都在鎮裡上班,比我們肯定知道的多。”
沈婉芳點頭,又叮囑楊琬瑜别心疼錢,這樣的複習資料,别說是小楊村,就是鎮上都難買到,她就算是開了書店,那進貨渠道也有一半是人家的功勞,畢竟隻靠沈婉芳自己,是不可能這麼快把書店開起來的。
雖然楊琬瑜是為了撇清自己和洛知青,但他們家也确實是靠了洛知青不少。
楊琬瑜點頭,這次倒是認真不少:
“我知道的,媽,雖然說那書店有一半股份是他的,可他又不真缺這份錢,說白了還是看我不容易,幫我一把。
我記着呢,鐵定不心疼錢,一定好好想想,保準送他個體面的禮。”
沈婉芳看女兒确實神色認真,不似敷衍自己,這才放心。
這一打岔,楊琬瑜心裡就多了樁事。
站在院子裡略想了一會,她有了主意,出了門之後也沒立刻去找楊薇,腳步一轉,去了另一頭。
沈婉芳本來還有些擔心,正想提醒她别明晃晃的一早就去知青點,看她去了反方向,估摸着是去找電話打給老四,也就沒再管她。
這邊,楊琬瑜的确是沒去知青點,卻是腳步不停,一路到了村邊少有人來的花婆婆家。
之前給八妹送的藥材,她估計用得差不多了,趁着現在放假,楊琬瑜打算再給花婆婆把個脈,看看是否需要調整用藥的。
沒想到她剛走到門外,正要敲門,就見門從裡面打開了,一個黑着臉的男人被人推着,踉跄着走了出來,差點撞上她。
楊琬瑜驚訝地看着楊八妹,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一慣好說話的八妹臉上露出這樣難看的表情:
“八妹,怎麼了?他欺負你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站到了楊八妹和這男人之間,說到最後這句時,雙眸微眯,右手握拳,已經做好了一旦楊八妹點頭,就立刻出手的準備。
小楊村民風淳樸,可也不表示真就沒有壞人了。
楊八妹和花婆婆一個啞一個老,萬一被人欺負了呢。
顧乘風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明晃晃的提防,看這架勢,是把自己當成個地痞流氓了。
不過他也不惱,漆黑的臉色反而好了不少:“你就是給我幹媽把脈的那個女娃?”
楊琬瑜頓了頓,側頭看向楊八妹。
楊八妹點點頭,臉色也有些尴尬。
裡頭花婆婆這時候也聽到動靜出來了,看這樣子就知道誤會了,于是給楊琬瑜解釋:“這是我另一個幹兒子,顧乘風。
他現在城裡做大官了,沒工夫來看我這老婆子,所以你平常沒見過他。”
說完,她也不等顧乘風開口,直接趕人:“行了,你今天也算來看過我了,良心也過得去了,東西我也收下了,這就回去吧!”
顧乘風被當着外人的面這麼訓斥,臉上就有些挂不住,不過他也知道花婆婆的脾氣,目光又看向楊琬瑜:
“聽說你在一中上學,成績還不錯,明年就高考了。
我在教育局工作,關于高考也有些了解,既然你照顧過幹媽,不如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