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下放期間傷了身體，得了關節炎，不能久站，去年就提前退休了。

二中校長哪裡舍得這樣一個人才，尤其聽說他還參加過高考出題，和當初好些老師都還保持着聯系。

所以二中校長腆着老臉上門好幾次，終于磨得這位沈老師答應開小班輔導，不過隻收五個學生。

可是，具體收哪些學生，要由他自己出題選擇。

說到這裡，顧乘風也是無奈：

“誰知道他出的題實在太難，二中高三六個班，所有學生裡能在他規定的時間裡做出來的，不到一半，至于評分，隻有三個及格。”

現在想起之前的事，顧乘風還是臉色鐵青。

他是知道他們這不是教育大省，二中也不算最好的學校，可是這樣的成績，實在是讓人難以啟齒。

二中校長當時顯然也後悔了，不該把顧乘風也拉進來，丢人丢到了教育局。

但是課外辦輔導班的事，哪怕說是義務性質的，可學生送過去，中午飯是在沈老師那吃的，不可能連夥食費都不給。

夾雜了這點子金錢來往，沈老師如今又是個做事再謹慎不行的，安校長也就幹脆把事情彙報到了教育局。

事情擺在明面上，自然就不怕人說什麼了。

隻是萬萬沒想到，其他都搞定了，偏偏二中的學生沒幾個争氣的，反複斟酌挑選了三天，才終于咬牙，答應收下這三個學生，但是其他的兩個名額，他是怎麼都不肯松口了。

顧乘風看的明白，這怕是他一開始已經答應下來，不好推脫，才勉強收下的，否則，他看着那試卷，恐怕一個都不想要。

楊琬瑜有些意外：“這麼難的試卷，不會是故意讓你們知難而退吧？”

顧乘風苦笑：“我們最初當然也懷疑過，但是他不是這樣的人，既然答應了，就不會作假。

而且，我和老安也看了試卷，都是從京城去年的真題集裡挑的題型，有點改動，但是難度是差不多的。”

頓了頓，他往回又找了點面子，

“其實也是時間問題，如果多給點時間，二中這些學生未必做不出來，隻是他們做題思路不夠靈活，很多公式本來就不熟練，又緊張……”

被楊琬瑜清淩淩的目光看着，他漸漸說不下去了。

楊琬瑜也是無語：“高考也是計時的，找這些借口沒什麼用。”

顧乘風被一個高中生這麼說，很是有些沒面子。

不過他也清楚，這說的也是實話：

“我知道一中和二中之前有點過節，但是說到底，就是普通競争，沒什麼是不能坐下來說開的。

況且，你回一中才一個學期，已經有現在的成績，潛力非同一般，就不用和我謙虛了。

沈老師和二中的安校長那邊我都已經說好，他破例給一中十份試卷，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要求：

一中的學生必須要做到80分以上，才可以收。”

楊琬瑜摸摸鼻子：“這種事應該和我們一中校長說吧？”

顧乘風呵呵一笑：“說過了。”

楊琬瑜看他神色，有了個猜測：“然後？”

顧乘風想起周子揚的表情，心情複雜：“他說他做不了你的主，讓我來找你。

如果你同意，其他的學生預備人選他可以負責聯系。”

換句話說，如果楊琬瑜不參加，他一中也不湊這個熱鬧了。

這個周子揚的脾氣，顧乘風也算有所了解，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說沒辦法做一個學生的主。

顧乘風也是因此，在花婆婆處第一次見到楊琬瑜時，心情就有些警惕。

聰慧的小孩子，他見的太多了，而伴随着聰明的，大多都是桀骜不馴，不服管教，他們最終帶來的，都隻是：麻煩。

楊琬瑜想到了楊薇和段盈盈：“除了我，還有九份試卷，你和周校長都有人選了嗎？”

顧乘風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立刻道：“周校長說他會抓緊時間找畢業班班主任商量，兩天後在學校集中考試。

現在應該還沒定下來，你如果有什麼同學想推薦的話，我負責去找校長說。”

楊琬瑜點頭，把自己的想法和顧乘風說了。

經過了剛剛的事，顧乘風對楊琬瑜已有所改觀，聽她提的這幾個要求也都不過分，當場答應了下來。

事情看着非常順利，楊琬瑜送走顧乘風後，就等着沈婉芳和楊海的消息了。

隻是她卻沒想到，沈婉芳和楊海隻來了個電話，說村裡有事，暫時過不來，讓楊琬瑜自己處理楊建設的事。

楊琬瑜有些不安，不知道這是不是沈婉芳和楊海意見不合，心裡盤算着等補習班的考試結束後，如果沈婉芳他們還不來鎮上，自己就回去小楊村看看。

隻是沒想到，不等她回去小楊村，倒是在一中先見到了小楊村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