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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十二、先帝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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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的話頓時讓兩個大孩子如釋重負,司馬昭喜上眉梢,連聲向自己父親道謝。夏侯和也滿面喜色。我有點心情複雜。提出這個建議,一來是想把司馬昭調離身邊,減輕一下自己的心理壓力,另外也是想把他跟夏侯和分開。司馬懿讓他留下,不知是真想鍛煉兒子,還是想在我身邊安插一個可靠的眼線。

經過這番小插曲,原先有些緊張的氣氛重新歸于緩和,四個人再度閑聊起來。司馬懿這個人本身話不多,也不是喜歡聊天的人,加上他是司馬昭的父親,對我和夏侯和來說也算是長輩,場面其實一直很拘謹。他大概也看出了兩個大孩子的不自在,見飯吃的差不多,便讓他們先回去。但他卻沒有散席的意思,顯然是還想跟我繼續說點什麼。我便讓樂坊把桌子收拾了,歌伎樂工都撤下,換上兩壺香茗,依舊跟司馬懿憑欄而坐。

眼見夏侯和和司馬昭并肩談笑的身影沿着街道遠去,司馬懿問我:“方才你突然提出要子上跟我回京,是臨時想到的吧?他們二人事先完全不知。”

我苦笑:“确實不曾與他二人商議。但司馬将軍也看到了,若我事先詢問意見,他們定然會激烈反對。當初說要跟着我來江陵時,我也是不同意的。”

“這麼說來,卻是我幫了他們一把,硬把他們二人塞給了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輕歎一聲,“實話實說,司馬将軍,無論子上還是義權,哪一個出點事、受點傷,我都沒法對洛陽交代啊!”

“呵,這倒是你多慮了。從軍出征,哪裡有不受傷的道理?大魏的天下怎麼來的,不也是無數将士的血淚屍骨換來的麼?”

“話雖如此……”

“說來,令尊愍侯大人,就是戰死沙場、為國捐軀。莫非你是擔心……”

我肅然道:“先父與亡弟的遺體運回邺城的那一天,即便當時夏侯稱仍在病中,對父母兄弟之事記憶不清,仍對那一幕難以忘懷。有生之年,不想再見,亦不想令家人再度體會喪親之痛。”

司馬懿沉默許久,才道:“原來如此,我稍許可以明白你的心情。若你實在覺得不妥,為何不上奏朝廷,請陛下将他二人調至别處?對你來說,這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我再度苦笑:“調至别處,一樣要面對戰事。以他們二人的性情能力,還不到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候,還不如在我身邊,我能照應着,也能教他們一些東西。”

緩了一口氣,我又道:“不過這次上庸的事,确實是我輕敵大意。之所以帶子上去,也是想給他立功的機會。跟我來到江陵之後,這兩人便未曾遇上大戰,早有不滿。”

他微微一笑:“是麼,不難想象。他們執意要跟随你,本就是出于對你的崇敬。無奈這兩年的首要任務并非拓展疆土,而是穩固江陵,将這枚楔子牢牢地釘在荊州。江陵守将的任務以鞏固防線為主,自然難遇大戰。”

我内心頗為欣慰,很有幾分知音之感:“大戰雖然沒有,零星交戰仍舊在所難免。每日還要兩次出城巡視,一刻都不能放松。這兩個孩子大概是覺得隻有兩軍對壘、奮勇殺敵才算是建功立業吧。”

“防患于未然,這似乎是你的風格。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穩紮穩打,難得你年紀輕輕能有如此素質。”他誇了我一通之後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時随口說了句:“先帝不曾看錯呵……”

“先帝”兩個字讓我的腦子驟然緊繃,想起了那夜曹叡對我說,皇宮之中還有一個先帝和當今太後留下的幼子。再想想曹叡說想要司馬懿接替夏侯尚駐紮宛城,他應該還沒對司馬懿提過這個想法吧?曹叡為什麼會如此考慮呢?難道司馬懿和郭太後以及曹叡的幼弟曹晟,隔着朝堂與後宮,會有什麼牽連不成?

我小心地選擇切入點:“自從先帝駕崩,不知不覺,也兩年多了。從那以後,還是頭一次和司馬将軍單獨相見。”

司馬懿微微有一絲意外,鳳眼一擡:“這樣說來,果真是如此。即便你還在洛陽之時,每次相見也都有許多人在,并未有單獨交談的時候。”

“是啊,陛下登基不久我便出鎮江陵,離開洛陽也有一年多了。”我感歎。

司馬懿沉默一陣,忽然冒出來一句:“叔權也該成婚了。”

我差點沒嗆死。這都哪兒跟哪兒?他這什麼腦回路啊!怎麼就能想到這件事上去呢?

“這個嘛……大業未竟,無心成家。”

“男子漢大丈夫,成家立業,娶妻生子,是理所當然之事。早年你與忠侯之女的婚約,聽說是因為生病一事作廢,無可奈何。先帝在世之時,曾有意将金鄉公主許配給你,你卻執意不肯,為此還鬧了一場。若說因為此事導緻無人敢冒觸怒先帝的風險與你結親,還說得過去。如今先帝駕崩已有兩年,以你今時今日的名聲,隻要有意,夏侯府的大門拍是要被說親的人擠破。你年紀不小,是該好好考慮一下。”

“此事我早已考慮過了。”我淡淡地說,“先帝彌留之際,我曾對先帝開誠布公表露心迹。先帝既然默許,司馬将軍就不必為我擔心了。”

司馬懿那雙鷹一樣的目光驟然凝聚在我身上,轉眼便撤掉了威壓,恢複成與平時一樣的淡漠疏離。我想起曹丕病重彌留之際,在皇宮角落中孤獨守候的那個高大身影。想起靈柩出洛陽城時,重孝在身形容枯槁的那張面容。曹丕死了已經兩年了,司馬懿應該是早已走出了傷痛。在他内心深處,還殘留着多少對曹丕的思念、對他們兩人青蔥歲月的懷念呢?

“何必如此辛苦。”他歎息似地說了一句。

“夏侯稱是死闆不知變通的人,認準了的,便認了死理。”我輕聲回答。

他的聲音更輕了,恍如預言:“你終有一日會明白,帝王心,海底針。你抓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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