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這一通電話之前,他設想個無數個可能,猜測甯芊隻是替他家裡人來做個樣子,好讓那個無情的女人後輩子内心能過得去。
又猜測她留下這筆巨款後可能拉黑他,甚至消失的杳無音訊。
他甚至都有些手抖,從心底裡害怕失去這絲久違甚至不曾體驗過的親情。
【我沒事,隻是想試一下這個号碼能不能打的通。】
許禹禾低聲說。
甯芊神情微窘,自己怎麼看都不像是騙子。
緊接着,許禹禾又冷聲說,【誰知道你會不會像那個女人一樣,銷聲匿迹。】
甯芊垂眸,這小子,比自己都還要陰晴不定。
不好搞。
【怎麼會?我這裡忙完,過兩天就去醫院看你。】
【過兩天?】許禹禾的語氣明顯不耐起來。
【對,兩天!】
甯芊想了想,總不能自己剛回到這裡,又要跟盛元寒請假出去吧?
于情于理這都說不通。
許禹禾沉默下來,兩天,有點太長了。
甯芊許久等不到他的回答,心裡既煩躁又焦急,自己在他心裡,就一點信用都沒有?
這時,甯芊的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她沒好氣道:“誰?找我有事嗎?”
許禹禾聽到她有事要忙,想到她要當保姆不容易,心中一悔,自己平時這麼理智的人,怎麼今天如此放縱自己的情緒。
【兩天就兩天,你先去忙吧。】許禹禾松口道。
【好,你就在醫院待着等我,不要亂跑。】
甯芊叮囑後便挂了電話。
呼~這臭小孩真難搞。
“甯小姐,在休息嗎?”門外瑪麗的聲音再次傳來。
“來了。”
甯芊轉身小跑去打開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瑪麗燦爛的笑臉,視線再往下,雙手端着一個金色托盤。
“甯小姐好,這是今天下午的點心。”
瑪麗又瞧了屋内一眼,笑着問:“我方便進來嗎?”
甯芊自認為屋内沒有什麼不能看的東西,便把門敞開,“進來坐坐吧。”
瑪麗目不斜視地走進去,将托盤放到了茶桌上,“這是先生吩咐我們給您備的燕窩和蛋糕,說您這幾天照顧病人辛苦了,給你補下身子。”
話畢,甯芊的嘴角不可控地上揚,這話真的是盛元寒說的?
他一個大人物,何德何能讓他花心思去關注這些。
難道說是他在為他剛才的行為道歉?
這麼一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甯芊豁然開朗,竟不自覺中哼起歌來。
瑪麗見狀笑了笑,将甯芊這一舉動記在了心裡。
“那他還說别的嗎?”
甯芊莫名的想從别人嘴裡得到盛元寒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瑪麗思索了會,便搖頭說:“先生一向惜字如金,沒有再吩咐别的。”
“好吧。”
甯芊心底漫起一絲失落。
“那甯小姐我就先走了,如果燕窩口味有需要改進的,可以叫一下我。”瑪麗伸手指了指門口的按鈴。
這是新裝的按鈕,連接着瑪麗房間,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到她。
不過之前這個待遇僅限于盛元寒。
甯芊的雙眸略帶探究之意,幾日不見,自己的待遇是一日比一日好。
*
夜晚,甯芊一襲溫婉暖色花瓣長裙,秀麗溫柔,晶瑩剔透的水晶細跟踩在複古華麗的瓷磚上,發出悅耳動聽的叮咚聲。
這是他們相隔幾天後的首次用餐,理應要打扮的隆重一點。
甯芊低頭望了一眼自己若隐若現的雪白,臉上漾出一抹紅,這樣打扮是否太過正式了?
搞得自己好像特意在他面前表現一樣。
思緒收回,她将目光投在右邊備餐台上,正擺放着各式佳肴,第一眼誤以為要在這裡開自助餐。
甯芊心頭一喜,像是被一顆糖甜到心尖,他好像也很在意這頓晚餐。
她再次低頭欣賞自己的裝扮,最後滿意地挽起裙擺,滿懷期待得加快腳步。
可是,就在她即将趕到餐桌時,卻一眼瞥見空蕩蕩的餐桌。
炙熱的心一下子冷卻下來。
她随機抓住一個路過的男侍從,急切地問:“盛先生呢?他還沒下來嗎?”
男侍從的眼裡略過一抹驚豔,磕巴地說:“抱歉小姐,我隻是負責端菜的,不清楚盛先生的行蹤。”
聽到他這樣說,甯芊失落地松開手,望着他褶皺的袖子,歉意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沒事,沒事。”男侍從又偷瞄了她一眼,臉色微紅,“或許你可以問一下廚師長,他應該知道盛先生的用餐時間。”
“廚師長?是哪一位?”聽到有人知道他的去向,甯芊張望起來。
“諾,就是那個。”
男侍從伸手指向那個瘦高的男人。
甯芊順着他說的方向望去,隻見朦胧的光線中,有一個身體高挑,輪廓英俊的男人在忙來忙去。
她微微一愣,這跟她想象中的廚師完全不一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