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太混亂了,隻記得有人推了她一把,随後便有人追了上來,沒辦法隻能往前跑甩掉那些人
休息了一刻鐘後林禾起身順着溪流往下走,直到日頭當頭時還未瞧見村路或者官道什麼的,肚子餓的咕噜噜的叫喚,擡頭看了一圈竟然發現遠處有個小屋,林禾猜想估計是山上獵戶進山打獵的歇腳地,裡面不說有吃的應當也該有能燒柴的竈坑,進去點把火暖暖也好,雖是有太陽但畢竟是冬日,身上還是不暖和
淌過雜草抄了個小道走到小屋旁,走近門口瞧見着有條小道一直往下,路面沒有雜草應是有人常走,木門也沒有上鎖這下林禾放心了,有路就證明有人,林禾擡手扣了三下門又等了下聽見裡面無人應聲這才推門準備進去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擡腳邁入進内,忽然一道淩冽的風從林禾耳邊刺過,直直插入到門邊,林禾驚詫回頭一看插入得好似是一節扇骨
“您好,小女是意外迷路走入此地想借您這歇歇腳,望您行個方便”林禾出聲表明來意,屋内一點動靜都沒有,好似方才一切沒發生過一般
“林禾?一聲低沉嘶啞男聲傳來,帶着些許熟悉感,林禾愣怔一瞬,随即想到了些什麼試探開口道:“世子?”
林禾等待許久就在以為認錯人時,幾不可聞的一聲‘嗯’确定了男人的身份,小屋光線昏暗林禾又往裡走了幾步這才看着葉慎榆
近一個多月兩人沒有見過面了,林禾瞧着他比上次見識要更瘦了些,臉部輪廓更加鋒利了些,視線向下便發現葉慎榆正在捂着腹部,林禾立馬上前蹲到身邊本想開口問是否腸胃不舒服低頭卻發現血把玄色衣衫都浸透了,葉慎榆的臉色也蒼白到可怕
林禾輕輕拍了拍葉慎榆男人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在回應她,能瞧得出來人已經虛弱到極緻了,林禾也不敢耽誤了,身上的傷口必須得處理,等到人來找他們怕是葉慎榆都不行了
擡頭打量了一圈四周也沒有床什麼的,倒是有些柴,林禾立馬出去找了一捧幹草回來先鋪到地上,把在角落裡蜷縮的葉慎榆給攙扶了出來放平讓躺倒在草上,随後又把柴火抱過來在竈坑點上,直到火苗穩定下來這才把屋内水壺拿上去小溪邊打水
好在屋内東西還算齊全,火點起來屋内暖和了不少,燒了些熱水林禾這才準備給葉慎榆處理傷口
雖然在解開衣服時做了心理準備,但真當看見傷口時林禾還是倒吃了一驚,傷口快趕上林禾手掌長度了,橫貫腹部,白皙的皮膚上刀口兩側皮肉外翻猙獰極了
林禾也沒有處理過這種傷口的經驗,按理來說應當是要縫針的,但這裡就算自己會也沒法施展,更别說自己還不會給人縫針,就在林禾愣神一瞬,忽然一隻粗粝大手拉住了林禾的手喑啞的聲音随之傳來:“有藥就直接上藥包紮”
林禾低頭瞧見葉慎榆半眯着眼說出這句話後手又落了回去,現下林禾也确實沒有啥好辦法,也隻能先這麼做,想問問他身上有沒有藥但瞧那樣子估計是回答不了,林禾索性直接上手摸了遍脫下衣袍,結果毫無意外,沒有藥
正當林禾思索要不然放點草木灰時,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裝了上次崴腳的時候葉慎榆送來的金玉膏正好裝在身上,把帕子在溫水裡淘了下,輕輕擦去刀傷邊的血污,挖了些金玉膏小心翼翼的塗了上去
不可避免的半昏迷的葉慎榆還是疼的眉頭緊蹙,林禾手下加快了些速度,直到包紮完給都熱出了一腦門的汗,把衣服給胡亂套上後又把自己身上大氅脫下蓋到了葉慎榆身上,直到瞧着人眉頭舒展呼吸平穩睡去這才緩了一口氣
起身翻了翻屋内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吃的一類,這一折騰太陽都快落山了,餓的都過勁了,翻了一圈在角落裡一不起眼的地方瞧見一油紙包,本已經沒抱希望的林禾打開一瞧裡面竟是一些肉幹
林禾美滋滋的把肉幹拿到火旁拿了個樹枝支上烤了起來,想想覺得老天還是眷顧的,至少有吃的有喝的,葉慎榆這樣子今晚怕是也走不了,估計還得住這,看了眼屋裡柴火也沒多少決定趁着天亮去外面拾一些,再打一些水,這樣晚上就不用出去了,萬一有野獸屋子裡還是要安全些
直到一切都收拾好,躺到竈坑另一邊時疲憊了一天的林禾才放松下來,瞧着葉慎榆安靜的睡顔,林禾想到從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葉慎榆就給人的感覺是熱烈的,張揚的,渾身散發的一種混不吝的氣質,之後也是時刻掌握全局般的自信,從沒有說見過這般脆弱的好似一碰便要失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