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推門進去,入目所及,全都是碎瓷片,隻見榻上男人淡淡吩咐道“喚人來打掃吧”,絲毫沒有不高興的痕迹,反而瞧着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事情很快便傳遍了侯府,連帶着葉慎忻都知道了派人過來詢問到底是怎麼了,林父林母雖然不知道女兒是怎麼了,但聽聞後更多是擔心,急急忙忙得來到了葉慎榆屋前請罪,青谷把夫妻二人帶入了屋内後便退了出去
林父林母待人走後一下便跪倒在地,林父率先開口說道“公子,聽聞小女不知好歹沖撞了您,是奴才們未能約束好,損壞東西奴才們砸鍋賣鐵的也賠給府上,還請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寬恕小女”
葉慎榆立馬從榻上起身下來把林父林母虛扶起來坐到桌旁這才悠悠開口道:“二位不必憂心,我們有其他安排,不過也還請二位不要對任何人說,一會兒秦嬷嬷您就擦着眼淚出去讓府裡人都看到就成”
這下輪到林父林母不知所措了,本來以為是發生了些什麼不好的事,現下還越發稀裡糊塗了,不過瞧這樣倒是松了口氣,公子應當不是生氣了,
按照葉慎榆所說的林父林母在一盞茶之後出了房門,林父把林母攙着,林母手拿帕子輕輕拭着眼角的淚珠,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更加坐實了下午的事情
牆角的兩個灑掃小丫鬟站在那正好目睹了一切,其中一個朝着林父林母離去的背影狠狠的翻了個白眼拉了拉身旁個子略微高一些丫鬟壓低了聲頗為得意說道:“茯苓,你瞧,裝不裝啊這一家子,我就一直看不慣那個叫林禾的,大家說白了都是家生子憑啥她比咱們高貴呢,以後世子肯定厭棄她了”
“豆蔻,你可别這麼說讓人聽見了不好”那名叫茯苓的丫鬟溫聲開口勸道
“切,又沒人在這,怕啥,再說我娘老子都在府上,就算聽見了不也得給幾分面子”豆蔻不屑的說道
茯苓眸色漸深,在豆蔻看不見的地方眼神中閃過在看一個傻子一般,很快便又恢複到方才那般,帶了幾分羨慕這才開口道:“說起來那個林禾是良家子,不像咱們身契都在主子手上,什麼時候能出府都是看主子的臉色”
“哼,良家子又如何,再說了出府去要吃沒吃要喝沒喝的有什麼好的,萬一世子将我收了開了臉做個姨娘,那也算是半個主子了,再生個一兒半女這輩子吃穿都不愁了”豆蔻上下打量着茯苓眼中嘲笑她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好了,你把剩下的做完吧,我這可是以後要當姨娘的命,手可得要仔細養着”話落朝茯苓把掃帚一扔便扭着屁股走了
茯苓也沒氣惱拿起掃帚把剩下的院子打掃完,活做完這才拿了個水桶去膳房打泉水,路上路過花園時一隻鴿子在牆角咕咕叫着找食,蹲下身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來抓了一小把米粒撒到地上,鴿子立馬低頭叨着吃了起來,不出一盞茶鴿子便吃完了,扇了兩下翅膀便飛了出去
茯苓起身拍了拍雙手,拿起了桶繼續朝膳房走去,好似方才隻是一場普通的人與自然接觸,誰也沒瞧見那鴿子的腿上綁了個小信桶
鴿子趕日落前飛到了城南老宅窗前,女子上前把信桶中的紙條取出,隻見上面有一排小字,女子看完後嘴角一彎,笑意盈盈得轉身朝裡面走去
林禾再回到鋪子裡時已經太陽落山了,阿漁都收拾好準備回家了,周無洛見着人又回來了放下東西關切的上前來問道:“掌櫃,你怎得又回來了”
阿漁聽着動靜也轉過身快步上前擔憂得問道:“禾禾,事情處理妥了嗎”
林禾瞧着二人神色如常的說道:“無事了,走吧阿漁要回家嗎”
“啊,要,那就走吧”阿漁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嘴就先應了,看着林禾跟大家日常的打了招呼還以為事情解決了,索性也不問了,倆人便并肩出了大門朝家裡走去
路上阿漁說起鋪子裡碰上的客人有些人特别好玩,講的津津有味的,林禾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着,好似有啥心思
實際林禾确實在走神,今天這個事吧弄到現在屬實有些出乎意料了,現下與葉慎榆明面上是鬧翻了,但實際呢就是把他們明面上的給挪到底下來,倒是也不會影響什麼,就是林禾也有些好奇這個戲到底是給誰唱的,以前也知道葉慎榆背後肯定背負着什麼,她沒摻和進來也不想知道到底是誰
但現在把她都給牽扯進來了,确實有些意想不到,自認為已經離了這權謀争鬥圈,事情的發展好似在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林禾覺得暫時先擱置兩天文書的事情,等葉慎榆這邊來信兒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