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虞娘子!”一個士兵上前朝兩人行了個軍禮,朝那人多的地方指了指,“天寒地凍的,喝些烈酒暖暖身子吧。”
聞言李谲看向虞泠,略一擡眉梢:“能喝嗎?”
虞泠揚起下巴,率先朝那方走去,
“當然。”
因為虞泠提前提醒他們雲州夜間寒涼,所以此次帶的都是烈酒,咽如喉腸,便如火燒。
他們小心給李谲和虞泠斟上一杯。
李谲看着虞泠喝下那一杯,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他贊許道:“酒量不錯呀。”
“我就不曾醉過。”虞泠垂眸道,便是還打了個酒嗝。
李谲笑笑,邊注視她邊喝下烈酒。
篝火讓人溫暖,讓人興奮。
喝酒之時,秦塞雲拍拍李谲的肩膀,在他耳邊細語幾句,等他處理完回來後,虞泠已經醉得不成樣子,幾欲栽進火堆。
李谲吓了一跳,忙将她一把給撈了回來。看着女子醉紅的臉,他蹙眉嚴肅道:“怎麼喝這麼多?”
兵士們解釋道:“虞娘子說她千杯不醉,沒想到才這麼兩杯就......”
他們面面相觑,沉默了下來。
李谲歎息:“罷了,你們繼續喝吧,我先帶她去休息。”
即便是醉了,虞泠照樣支腿往前走,隻是上半身如蚯蚓一般是軟的,就這樣搭在李谲的臂彎上。
李谲恨不得讓冷風好好将她吹清醒一點。
“李谲......”
虞泠模模糊糊道。
他愣住,沒想到虞泠醉時會喚自己的名字,難道在她心裡自己很重要,沒想到她接下來的話是:
“你個混蛋,奸邪粗暴之人,放我走!”
聞言李谲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貼近道:“本王就是不放你走怎樣?”
虞泠像聽懂了一樣,伸手給了李谲一巴掌,呼噜呼噜也不知道說了什麼。
李谲被這一巴掌給打蒙了,還好站在自己的軍帳處沒什麼人看見。
“阿娘——”
“阿姐——”
“阿滿——”
每走一步虞泠都要換一個人,這不禁讓李谲有點暗喜,自己竟然是她第一個喊出的人。
她擡起首,雙目濕濕的,像含着一汪春水,“跑!”
這一聲用了力氣,卻不知斷在何處。
李谲帶着她,後者還在自顧自說着夢話,試圖伸出手去攬李谲的脖子,“聽,我有話要告訴你......”
李谲将她帶入軍帳,丢在榻上,這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力氣那麼大。
“說罷,本王耐心傾聽。”他蹲在床前。
虞泠閉着眼側躺在枕頭上,道:“我明白了。方才我聽到那位兵士為自己妻子寫的家書,他害怕自己死在戰場上,所以讓妻子若等不到自己歸家的消息,便改嫁另尋它路。他心中不會有怨言,妻子也不必害怕自己的魂靈。愛一個人會在看到他幸福時感受到同等的幸福,怎麼會用魂魄來報複?”
“所以呢,”李谲啞着嗓子,“你明白了什麼?”
虞泠道:“我明白了愛,我明白了真正的愛是什麼,或許我的理解還很淺薄,但我懂得了何為愛。”
“我明白了,裴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