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長得好看。”榭季說得輕松。
“我這心法可是鮮少有人知道的!雖說我現在不知道怎麼救你,但我認識一個人。”
“何人?”雲傾淡淡望去。
“一位神醫,他醫術高超,能活死人肉白骨,我正好有事要去找他,你可以與我一同前去,你身上這種怪病可以讓他看看,你這失憶之症他或許也有辦法。”
“再說了,你也不虧。”榭季趁熱打鐵,“我帶你去找神醫,這江湖上還有誰比薛神醫醫術更高!”
雲傾面上不動聲色。
榭季觀察她的神色,見她有些動搖了心裡松了口氣,接着苦惱道:“你不信我?”
“你讓我怎麼信你?”
“都說相由心生,你看看我像是騙子嗎?”榭季眨巴眨巴眼睛。
雲傾輕蔑一笑,“你是在用救命之恩來跟我談條件嗎?一面之詞,我會相信你嗎?若你诓騙于我,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再說了,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我是否為惡?對你是否有危害?據你所說,我已經兩次險些置你于死地。現在你卻願與我去尋神醫?”
“你清楚我到底是什麼人嗎?”雲傾面上浮現一抹笑意,隻是笑容不達眼底。
看他那表情,雲傾不為所動,“人不可能無條件幫人。”
屋内爐上火正旺,一股濃烈藥味彌漫,柴火噼裡啪啦,室内溫度迅速上升。
“不清楚啊,但你一定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否則現在我哪裡還能坐在這裡跟你談條件呢?”榭季眼尾上揚,雙目含笑。
“果然...”雲傾不屑一笑。
“但我身上也沒什麼東西你能看得上吧,你不會...圖我錢吧?”榭季說的十分認真,“但像你這樣的人,也不會這麼庸俗吧?”
榭季又想到一種可能,“難道,你是圖我這個人?”
雲傾掃視一番,嘴角有些抽搐,看着這個勉強算稱得上棚的屋子,“說吧,什麼條件。”
“保護我。”榭季一臉真誠,“我所到之處,三寸内必要有你。”
雲傾沉默一會才開了口,“沒了?期限呢?什麼時候去找神醫?”
“在出發之前你要陪我去幹兩件事。”
聽他這麼說,雲傾心裡算是明白了,恐怕保護是假,這兩件事才是真正目的吧。
“所以?何時出發?”
“不急,可能過兩天?”榭季有些不确定。
“你還有什麼事?”
“兩件事。”榭季伸出手比了個二。
“我是問你什麼事。”雲傾有些無語,跟榭季交流還要多一些耐心。
“所以你現在是答應我的條件了?”
雲傾垂首沉思,半響沒有回話。
屋外陽光正好,驅散屋内那股腐朽發黴的味道,藥味越來越濃郁,但她并不排斥這種味道,反而覺得有些好聞。
“嗯。”
“那等會你便知道這第一件事是什麼了。”榭季賣了個關子“還有,保護我的期限是找到神醫之前。”
雲傾耳朵微側,望向門外。
屋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着一顆腦袋悄悄探出,鹿鹿扒在門框小聲呼喊,“季哥哥,季哥哥。”
榭季回頭望去,鹿鹿怯怯地看着他像是害怕什麼似的,磨磨蹭蹭不敢過去。
“鹿鹿?你在那站着幹什麼?快進來!有什麼事嗎?”
聞言,鹿鹿像是鼓起很大勇氣,扭捏走了進來,“我娘親讓我給你說——”她緊張地偷看一眼雲傾,“讓你們去吃飯,去吃午飯。”
雲傾也在默默打量這個小姑娘,本來一身麻衣就緊緊巴巴,現下更是捏得皺巴,明明很害怕她,卻還在不斷偷瞄,還挺有趣。
榭季看出她的緊張害怕,溫柔拉過她那算不上幹淨的手,榭季的手剛好可以覆蓋住她的腦袋,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别害怕,姐姐不是壞人,她隻是不知道怎麼和你相處,謝謝鹿鹿啦,我們等會就來,吃完飯我們就去捉魚好嗎?”
鹿鹿眼前一亮,“真的嗎?姐姐也去嗎?”
雲傾默不作聲旁觀着。
鹿鹿飛快将手中的東西交給她,“我娘親說生病難受吃些甜的好得快。”說罷一溜煙就跑開了。
雲傾一愣,低頭一看,是塊糖。
“喂!鹿鹿!怎麼沒我的份啊!”榭季在身後佯裝不開心。
“那是給漂亮姐姐的!沒有你的份!”鹿鹿說完轉身一蹦一跳如兔子般跑開,連影子都透着說不出來的開心。
榭季撇着嘴,“看來那小丫頭更喜歡你些。”
手中的糖還有些熱,想必那丫頭用手攥了一路,加之天氣日漸炎熱,在這樣的環境下,糖也難以保存,變得有些黏糊。
喜歡?她為什麼喜歡自己?
雲傾微微出神,看着手中的糖,簡陋的油紙保不住裡面融化的糖,外表還有殘留濕潤的汗,看起來讓人毫無食欲。
“你不會——”榭季偏過頭,語氣尾調拉長,準備調侃一番。
“沒有,我不喜歡吃糖。”雲傾回過神,面色恢複如初,“你未做完的事不會是捉魚吧。”
“猜對了,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這麼聰明?”
“我是失了部分記憶,不是失智。”雲傾覺得榭季智商有些欠缺。
“不喜歡吃糖?正好啊!我喜歡吃,我幫你解決掉!”他作勢就要拿走她手中的糖。
雲傾快他一步将手中的糖放在袖中,“不喜歡不代表你就能拿走,我會找時間還給她。”
“好,吃飯去了,正好你可以當我面還。”榭季笑着收回手,起身在前帶路,“昨日那小丫頭來了幾趟,我同她說你是我朋友,她應是知會家裡人了,現在叫我們去吃飯呢。”
“别拂了人家好意。”
“嗯。”雲傾簡單回了一個字表示知道。
“這麼高冷?”榭季挑眉,繼續在前帶路,“村裡有位老中醫,吃完飯可讓他瞧瞧你這失憶之症。”
末了悄悄嘀咕一句,“順便讓他看看你這嘴可以嚼碎幾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