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隻是那山我是不敢再去了,我隻能送你們到山下。”
“沒事,我們自行上山。多謝。”榭季看向雲傾,無聲詢問她的意見,若她不想去,自己一人去也可。
“走吧。”雲傾擡眸沒看榭季,率先一步離開。
太陽西下,天空完全黯淡下來,月色慘淡,照映在遠處群山上,借着月光他們二人在山間林中快速穿梭着。
清風拂過捎來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随着他們越往深處走,這股血腥氣越來越強烈。
“多管閑事,我從未見過你這麼蠢的人。”雲傾随意觀察四周,有些不理解榭季所作所為,此事與他無關,但他卻攬過來調查。
雲傾實在想不清楚,調查此事對他有什麼好處,到時候查不出來必會吃力又不讨好。
“世間的事,不是所有都要分清弊利好壞,這不是交易,而是我想為他查明真相,還他們一個清白。”
“世上不公平之事甚多,你能一一管過來嗎?還不是徒勞無功?”雲傾隻覺他做事不計後果,天下若是公正的,那就不是天下了。
“不問前程,隻求問心無愧。”
榭季放慢速度,腳步輕緩,面上浮現猶豫之色,看着天色再三思索後,他望向身後的雲傾,“你累了嗎?”
雲傾一怔,“怎麼?什麼意思?不是你讓我保護你?三寸内有你就有我?”
“我一個人也可以,這麼晚了,萬一有什麼危險。”榭季撓撓頭。
“你就一點都不懷疑我?”
“懷疑你什麼?”榭季被這話問的有些發蒙,随即很快反應過來,勾唇一笑,“我懷疑你幹嘛?你今天一直和我在一起,你哪有時間上山啊。”
“那你是怕我在這月黑風高、人煙稀少之地殺了你?”
“不是啊。”榭季搖搖頭。
“那你讓我走?”雲傾雙手環胸,注視着他。
“我是怕你在這裡出什麼事!你身上連個武器都沒有,萬一等會遇到什麼危險了,我顧不上你怎麼辦,我好歹輕功不錯。”榭季攤着手,一臉認真跟她解釋,“你腦子裡天天在想些什麼啊?”
“我身上從來不喜佩劍。”雲傾摸向腰間翠色青竹,“除了這個。”又彎下腰随便撿了一截樹枝,“隻要拿在手中,那便是武器。”
“好巧啊,我也是。”榭季也彎腰撿了一截樹枝,“我也不喜歡拿劍,無劍一身輕。”
“現在滿意了?”雲傾淡淡詢問她,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讓他想想還有什麼理由能趕她下山,“走吧。”
“好吧,你小心些,走我後面。”榭季走在前面,時不時注意身後雲傾的動靜,“我感覺你的症狀和那人有點相似,說不定可以在這裡找到解決方法。”
"我的武功不比你差。"雲傾越過他直接走在前方,他這是在試探嗎?“你不是讓我保護你嗎?”
她練劍的時候榭季可能還在咿呀學語,她下山的時候,榭季可能還不知道在幹什麼,什麼時候輪到他來保護了,她什麼時候就成了弱不禁風的人了?隻要榭季不拖後腿就是好事。
“若能解決那也太容易了。”這毒來得突然,她一時也毫無頭緒,“跟你在一起倒顯得我陰暗自私了”
榭季:“.........”
“我可沒怎麼想,完全是你自己多慮。”
不多時便尋到了血腥氣來源,借着月光,榭季和雲傾看清了地上的殘肢骸骨,一些動物屍體已變成森森骸骨,陣陣惡臭味散發開來,有些屍體正在腐爛,團團蒼蠅圍繞其上方,還有些新鮮屍體未腐爛。
“屍體不是在這發現的。”雲傾捂着鼻口,有些嫌棄,“這麼多屍體,卻沒有血。”
“可能我們走錯了,但這裡應該有線索,這些應該都是那家夥喝幹的,但全擺放在這是什麼意思?”榭季拿着樹枝翻看動物屍體,“我有個想法,你想不想聽?”
“不想。”雲傾冷漠拒絕。
“我猜那東西應該有很敏銳的嗅覺,鐵柱手上也有傷痕,可能就是因為受傷流血才招來那吸人血的東西。”
榭季仿佛沒有聽見她的拒絕,自顧自說着自己想法,“而且這裡可能有人才離開不久,如果是那東西的話,血腥氣可将其引來,到時候我們就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你意下如何?”榭季擡眸挑眉,言下之意異常明顯。
“這裡?”
“不是,換個地方。”
“你充當誘餌?”雲傾眼底籠罩一層淡淡迷霧,透出若有所思之意,“你行嗎?”
“當然!”榭季那雙澄澈如水的雙眸中閃爍着雀躍,得意的揚起下巴,又像是在等着什麼。
“嗯。”雲傾氣定神閑,“去吧。”
“事不宜遲,我真走了?”他眸中色彩黯淡三分,努力地提示雲傾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怎麼了?”
“你沒什麼話對我這個救命恩人說嗎?就一個嗯字就行了?你沒有其他的什麼話了?我是去充當誘餌,這多危險啊!”
“你還想聽什麼話?”
榭季默默歎口氣,算了,那些話離别前必說的話,想從她嘴裡聽到怕是遙遙無期啊。他望了望天,此事不能再耽擱了,要早些解決。
月高懸于枝頭上,朗朗明月照耀大地,山中安靜的可怕。
雲傾那冷漠如月的嗓音自身後傳來。
“榭季,注意安全,你隻管引過來,剩下交給我。”
榭季馬上笑着回頭揮揮手,“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
雲傾無奈地注視榭季遠去,直到他消失消失在夜色之中才收回視線。
掀起衣衫,手臂上的傷口包紮的嚴嚴實實。
她看了一會才慵懶地倚在樹下望着月亮,似是在思索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