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近榭季的目的就是搞清楚他身上的血為何與衆不同,尋一個恰當時機解了自己身上的毒。沒想到如今卻有意外收獲。
夜深露重,月輝為大地渡上一層光暈。
那些人牽着怪物來到一面石壁,熟練伸出雙手在石壁上摸索着。不知摸到什麼機關,原本光滑無比的石壁就這樣裂開一條縫,發出沉重的響聲,緩緩向兩邊打開,露出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小道。
等榭季和雲傾趕到時,石門剛好打開,目睹一切待到石門關上,才悄然走出來。
“這就是入口?”榭季走近在石壁上一陣摸索,又圍着石壁轉了一圈,沒有找到進去的機關,“他們怎麼進去的?你看見了嗎?”
雲傾在榭季摸索的同時也在觀察四周,強忍心間不适,“機關根本就不在石壁上,你再怎麼找也找不到。”
“你怎麼知道?”
雲傾攥緊衣角,指關節泛白,“若機關在石壁上,日積月累一定有痕迹,但這石壁上沒有絲毫痕迹,反而是地上兩邊痕迹較重。”
她示意榭季往地上兩邊看。
石壁下,兩邊堆積零散石塊,唯有最左和最右兩邊石塊與其他石塊有細微差别。
榭季走過去踢了一腳,果然踢不動
“這機關應該是兩人同時進行的,剛剛那人不過是假動作,騙的就是你這種人。”
“你什麼意思?我是哪種人,你說清楚。”榭季忿忿不平。
“呆頭傻腦。”雲傾嫌棄地看着他傻乎乎跑去踢石子,看起來像是沒腦子,當年她為了當上浮雲宗宗主,在山下機關處闖了十天十夜,這裡的機關跟浮雲宗比起來還是不夠看,跟小孩過家家似的。
想當初旁人難以闖過的機關,她十天便過了。
最後不眠不休挑戰宗門各位長老,最後才坐穩了宗主的位置。
浮雲宗一向強者自居。
榭季氣呼呼地又踢了幾腳,暗自在一旁喃喃自語,“就你最有腦子!你天下第一聰明!還不是中毒失憶,你腦子也不好使。”
“那最有腦子的你,現在有什麼計劃嗎?”他轉過來想聽聽雲傾有什麼好的計劃,卻發現她臉色極差。
“沒有,明日再來。”雲傾說着就轉身邁步離開。
再不走她就快要壓制不住了,那箫聲竟如此厲害,她就不信,自己沒法戰勝内心那詭異的感覺,她豈能被那區區箫聲控制!
體内兩股力量相互壓制,内力遊走周身血脈,強行壓下那被勾起的欲望。
“哎,你沒事吧。”榭季追上去,觀察她的表情,“我看你臉色挺難看的,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累的。”雲傾越走越快,沒一會就消失不見,“别跟着我。”
“啊?為什麼?你不回去嗎?”榭季無奈望着空蕩蕩的林子,尴尬的收回手,回答他的隻有路過的風和沙沙作響的樹葉。
“好!我一人也好,晚上不用打地鋪了,誰管你去哪!”
榭季運起輕功,頭也不回的離開,壓制了内心想跟上去看看她到底怎麼了的想法。
按道理來說,他們不過才認識不到幾天,也沒必要什麼事都向他彙報,若表現得過于關心了,倒像是不正常。
不多時榭季便回到了村莊。
悄然回到房間,月色入戶,房間并未點燃蠟燭,空中還飄散着些許發黴的味道,那是房中常年無人居住的氣息。
榭季望向床邊,空無一人。
還沒回來?
他拿出火折子吹燃,本想點上蠟燭,但思來想去,又蓋上了火折子,放于一旁。
榭季躺在床上,雙手枕于腦後,回憶剛剛雲傾的異常反應,她的臉色好像真的很差,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她又會去哪呢?
自從那箫聲出現後,她就有些不對勁了。
翻來覆去,腦中全是雲傾,要是真出事了怎麼辦?榭季根本睡不着。
榭季幹脆猛地起身,翻身下地,披上月色悄然推門而出。
村中狗吠聲響起,在寂靜的夜中格外刺耳,榭季對着狗噓了一聲,發現完全沒作用後快速離開,遠離狗的視線。
不知不覺就到了村口。
榭季低着頭,雙手環胸,在村口來回踱步,無聊将腳下石子踢向一邊,又走過去踢回來,時不時張望遠處。
她一個人,能去哪呢?
不知不覺間,榭季也沒有察覺,雲傾已經能牽動他的情緒了。
夜裡蚊子格外多,榭季已經不知道拍死多少個了,樹上蟬鳴不止,幽暗道路上的風比白天更加涼爽,田間聽取蛙聲一片。
榭季想,若等他老了,找個鄉下田野,安度餘生也不錯,有煙火,有人情,空氣也格外清新。
若他真有那一天,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遠處路上,影影綽綽出現人影,自黑暗中走到月光下,那一身藍衫榭季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