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的資産完全可以上二層。”他在前方引路。
相比于一層嘈雜,二層更加雅緻明亮,吃食點心應有盡有,有美人奉茶,出謀劃策,還伴有樂器悠揚。
“二層下注最低一百兩起,二位可有興趣?”接引試探着。
榭季皺眉,緩緩搖頭,“三層呢?”
“客官,三層賭的不是錢。”接引笑着說:“客官名下可有地契?店鋪?”
“這倒是有不少。”他摸摸下颌,“不過我沒帶,不過從這走數十步,再左拐,整條街都是我家的。”
“敢問公子姓?”接引眸中帶光,态度更加恭敬。
“榭。”
接引了然,整個幕城姓榭的隻有榭葶,“榭葶是你?”
“家母。”
“原來是榭小公子,真是失敬,請跟我來吧。”,接着他指引他們去了三層,然而年雲淺、榭季還是搖搖頭。
四層賭賣身契,他們也不感興趣。
最後停留五層。
令她們意外的是,五層空空蕩蕩,沒有一位客人。
“客官們,五六七層雖說是三層,但其實三層都一樣,地下三層客官可想去?”
“八層呢?”年雲淺提問。
“八層恐怕姑娘上不去了,八層以下有錢就能來,但八層不一樣,還需要權。”接引始終笑着回答她們任何疑惑,眼睛眯成一條縫,“不過他們也在地下三層。”
“這地下三層究竟是什麼樣啊?這麼神秘?”榭季企圖套話。
“客官若是感興趣。”接引拿出兩條布帶,“進入地下三層需要蒙眼,這是規定,客官不要見怪。”
榭季正準備說,年雲淺按住他手,“好啊,我也很想知道這地下究竟有什麼。”
黑布覆面,眼前模糊一片,辨不清方向,隻能任人牽引。
街道複雜,整個街道上吆喝聲叫賣聲不絕于耳,賣的東西多數是各式各樣的花燈。
石拱橋上少男少女臨湖而立,橋下烏篷來往,船尖劃開水面,日光灑在湖面,如同碎金耀眼好看,拐七拐八,喧嚣聲始終蔓延在耳邊。
小少年在人群中穿梭,嘴裡銜着紅油溢出的小包子,一口咬下,滿足地眯起眼,橙黃衣袍襯得他說不出的乖巧,稚氣未脫的他,眼睛一直晃過街道兩邊商販處。
在他身後,跟着一位怨氣四溢的綠衣男子,墨綠色衣衫正映襯他整個人的心情,沉郁内斂,臉黑得如煤炭。
阿言心裡盤算着,連理與此同時停下,擡頭看眼前牌匾。“濟心藥堂”
“到了!我們進去吧。”連理擡腳要走。
一個身影極快竄過來,連理頓時覺得腰間少了什麼,他望去,那個人正拿着他的面具笑得得意。
“那人偷我面具!你在這等着我!我去搶回來!”連理隻來得及留下話讓阿言等在此處,反身追了上去。
“好。”阿言低低應着,親眼瞧見他走遠後,轉身離開。
連理扒拉人群,那人一手舉高面具,及其嚣張。
“站住!”連理氣急,眼睜睜看見那人躍上牆頭,“這幕城什麼世道啊!才來多久就被偷兩次!”他忿忿不平,無奈之下隻能尋找機會施展輕功。
青石巷頭,斜巷彎曲有緻,悠長深邃巷道中,牆面斑駁,蜘蛛網上挂着幾隻蒼蠅,微弱掙紮着,瓦縫見長着青草,在縫隙中倔強生長,陽光下,有身影被拉長,角落中的小貓扇扇耳朵,睜開雙眼,見有人走近,夾着尾巴,一溜煙跑沒影了。
青衣披發,眼尾一顆小痣,眸中警惕,“叫我來幹什麼?”
牆上,一朱殷紅衣男子肆意跨坐,鬥笠紗下,朦胧看不真切,微弱銀鈴聲響,他正轉着黑蕭。
“叫你來自然有事要你做,不然我閑得無聊?”薛深語氣意味不明,“再說了,你的烏月之毒,解藥不想要了?”他語氣上挑。
“為何是你來送解藥?”阿言質疑。
“你以為我想來?”薛深冷哼一聲,“薛南蒼快要到幕城了,我怕你暴露啊,你腰間的香囊會暴露你,若你想要年雲淺聽你的話,那你加快速度。”
“如何加快?”
“将香囊中的藥化入水中,讓她喝下,不出三天,她就全聽你的了。”
阿言伸出手,“解藥呢?”
薛深從牆上一躍而下,慢慢踱步到他身邊,語氣下壓,“解藥不在我這,你要自己去拿。”
接着他又說:“我帶了三份,但現在隻有兩份了,你的那一份就麻煩你自己去取了。”他眸中閃爍着危險神色,喃喃低語,在這破舊小巷中,鮮少有人踏足,他們之間的談話,也無人可聽見。
伴随着一聲凄慘尖銳的貓叫聲,小巷回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