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誰來扮演這個角色?”薛南蒼開口的瞬間,眼神不經意瞥向笛隐。
明月摩挲下巴,也扭頭看向他,其中意味分明。
連理、楚樾也同樣順着視線望向他。
“嗯?我?”他搖扇的手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們,用扇面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太确定,“我嗎?”他收起扇子,“我可沒說要參與你們。”
“既然你已經知曉了我們這麼多事,現在不得不參與我們。”楚樾語氣強硬容不得他拒絕。
明月扳過他肩膀,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地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狹長眼眸,醞釀着如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笛隐已經撇開眼睛繳械投降,“好好好,我去我去!我去總可以了吧!”
八面樓,伏在天子腳下,最高處眺望,可遠遠瞧見皇城隐現,那裡是權利中心也是很多人趨之若鹜的地方,當然薛深也這麼認為。
他矗立頂樓窗前,昨夜打鬥破壞的頂樓也差不多恢複如初,他搖晃手中酒杯,看似悠閑,眉間卻透着一股不耐煩,“還沒看出什麼來嗎?”
他并未回頭,身後的人卻渾身戰栗不止,捏着圖紙的手下意識用力了些,又怕弄皺紙張,隻能往衣裳上擦着汗,“小人隻看清些門道,即使有完整的機關圖紙也需要時間,更何況圖紙不全。”
“是啊是啊。”在他身後莫約有十來人,都苦皺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是嗎?看不出來就去死。”薛深并未戴鬥笠,他轉身,那張與薛南蒼模樣一緻的臉浮現出殘忍的笑意,輕飄飄掃過他們,冰冷的話如冰窖令人遍體生寒。
“你們隻有兩個時辰,若這兩時辰内打不開,那我就保不住你們了。”他回頭不再看他們,今日陽光照得人暖洋洋的,薛深閉眼仔細感受。
自他出現在八面樓就一直用蒼公子這個身份,為的就是毀掉薛南蒼名聲,世人皆道薛神醫救人濟世如天上神仙,那麼他今日就讓他們看看這尊菩薩如何摔入泥濘!這樣才對得起他那善良的好哥哥!
樓下人如蝼蟻,蝼蟻的命怎麼能算命呢?
一抹蓮紅占據他的眼眸,那人戴着鬥笠,看不清容貌,但薛深知道那一定是他那個慈悲的哥哥,隻是旁邊還有個礙眼的東西,他眸色一暗。
賀無言來湊什麼熱鬧?烏月之毒沒有發作?難道他真悄無聲息偷到了解藥?
他無所謂笑了笑,轉身離開,看來還是小看他了。
左右是顆棋子,到了時間該死就得死,他并不在乎。
薛南蒼似是感受到一股視線黏在他身上,鬥笠下的臉向上仰了仰,浮光錦翻動中,露出頂樓,空無一人,他敢肯定絕不是錯覺。
賀無言面無表情與他一道,一雙狐狸眼向上微挑,眼尾的痣異常明顯,“進了這八面樓,我們可就在他們掌控之中了。”
“我知道,所以我選擇和你合作,各取所需,不是嗎?”薛南蒼繼續往前走。
“你和鬼醫究竟什麼關系?多大仇多大怨能讓他這樣?”薛深猜測他們都是從極風谷來的,但兩人的關系好像又不止于此,鬼醫素來以紗蒙面,其他人不得而知,至少他從來沒見過他的真容。
“想聽?”白紗微動,他似乎在笑,“等會見到你就知道了。”
“不怕我反水?”
“求之不得。”
八面樓依舊圍了很多人,大多數都是來看熱鬧的,從上往下看恍若蜜蜂歸巢,水洩不通,薛南蒼止步外圍,似一朵蓮花遺世獨立,當真有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特别氣質。
“為什麼不進去?”賀無言疑惑。
“在等。”他神秘一笑,氣定神遊一動不動。
很快,樓中跑出兩隊人,快速驅趕擁擠的人群,分列兩邊,清出一條道路,無一人敢上前置喙。
“他就是有緣人?”人群竊竊私語。
“看着挺像那麼一回事。”
賀無言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