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來了,是誰殺的他們?
步笑安環顧四周,隻見内院周遭破舊不堪,唯有兩個小木屋看看矗立在此處。内院唯有此處是二人的落腳之地,平常人無法涉足。
木屋的門半掩着,風吹過發出吱呀一聲,步笑安當機立斷攔住房門,側着身子探了過去。
房中淩亂異常,像是哪裡都被翻過一遍。櫃子被放倒在地上,衣物遍布滿地,看這樣子,步笑安心中萌生了一個念頭。
怕不是遇到黑吃黑了。
日頭漸高,秋風吹得涼飕飕的,她輕咳了兩聲。
事情已經查到這一步,步笑安手頭已然是沒了線索,遂轉身回了房間。
這件事情本身就與他們沒什麼關系,其實可管可不管,本來就有瑣事纏身,還是盡早脫身的好。
再進屋時蔺甘棠已經在房間裡候着了,步笑安首先看到的就是他隔着桌子看向窗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樣子令她覺得事情并沒有那麼簡單。
他聽到聲響後轉過身來,見來人是她便下颌輕擡,示意她看向桌子上的包裹。
“這個包裹,怎麼來的。”他淡淡道。
步笑安好整以暇地合上房門後,拽了椅子過來坐下,開了口,“昨夜我聽有打鬥聲,便去看了一看。這是家黑店王看出來了對吧。”
蔺甘棠手抱在胸前,點了點頭,“我知道。”
指尖輕敲着牆面,他稍稍一頓,又道:“這裡隻有我們二人,殿下不必用王來稱呼。”
步笑安微一挑眉,直言道:“殿下來,殿下去,你這不是也改不了口不是?”
她不欲在與他在這種事情上糾纏,繼續道:“昨夜,客棧内的二人欲搶劫一人,那人命大跑了,隻留下一個包裹。我趁他們不備,直接給拿回來了,本來想到中州移交官府處置,沒想到,這兩個人就這麼容易就死了。”
她搖着頭感歎,“果然——世上所有事情還是有因果報應的。”
聽聞此言,蔺甘棠思索片刻,他展開了他的折扇,“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因果報應,你先看看包裹裡是什麼吧。”
包裹正擺在步笑安眼前的桌子上,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人已經把這個包裹都拆開看了一遍。
步笑安将繩結拆開,熟練地将包裹攤開在面前,目光落在其中的物什上。幾枚金銀首飾在晨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芒,旁邊還散落着一些碎銀。
她擡手拾起幾支珠钗細看,“這珠钗可不是尋常人家之物,王都官宦人家才能擁有這等成色的物品,而且看樣式還是近些年來的流行款。難道被搶之人是女子?”
步笑安随後又輕輕翻動包裹,手指觸到一張折疊得十分随意的紙張。那是一封信,然而隻剩下一半。
她抖了抖信紙,展開來看。
具體的内容不甚明了,估計是為了不被任何人看出破綻用暗号寫的密文,一人持一半是為了與接頭之人更好相認。
步笑安下意識擡頭,當即說出自己的推測,“這字迹,怕是跟那被燒毀的中州兩字,出自同一人之手。那被搶之人,就是那黑袍女子”
蔺甘棠笑的很好看,見解如此犀利的女子他還是不多見,“誠如殿下所說。”
步笑安也微微一笑,覺得有一條猜測比較符合現在的情況,“此黑袍女子武功時高時低,時而一人打不過多人,時而一人反殺二人。如何做到的不清楚,不過她确實當時不敵,逃了去,最後為了奪回包裹再次回到客棧反殺二人,但是包裹早已不知所蹤。”
蔺甘棠用折扇點了點這包裹,“殿下陰差陽錯順手截的胡,竟然正式我們在追蹤之人的東西,着實是好運氣。”
步笑安又把包裹重新打了個結,和自己的包袱放到了一起,“這得好好保存,看到時可以怎麼利用上。”
蔺甘棠此時又恢複了一些懶散時候的樣子,“到中州找隻大黃狗,讓他帶着找人。”
那等于如同大海裡撈針,步笑安在心裡給了他一個白眼。
她現在心中有一事,此女子武功時高時低,高的時候連神弓衛都能殺掉,如果為了尋找密信回來而殺掉客棧中其他人,那就不妥了。
神弓衛雖說在暗地中也在保護着幾人,不過終究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是不要冒險的好。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得早些出發,在不清楚這個女人的底細之前,盡可能的不要打草驚蛇。
步笑安暗自做好了決定,走到蔺甘棠面前,幹脆地明說:“我們得提早出發,早飯車上解決,你讓管家趕緊備好馬車,我們要走了。”
蔺甘棠比她要高一些,要看着她隻能垂着眸子,“聽你的,殿下。”
短短五個字,他比以往的聲音都要溫柔一些。
耳畔春風拂過的感覺讓步笑安頓時紅了臉。
“那就這樣,一會兒門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