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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Chapter.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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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沒來。”

玄凝轉身道:“原來你又在偷看我。”

鏡釋行抿了一小口,才鼓着紅面道:“沒偷看。我坐在席上,是阿凝沒看見。”

“我蒙着眼,要如何看見。”玄凝故作恍然道:“噢……你知我看不見,才敢光明正大地坐在長老席位。”

鏡釋行閉口不語,卻又端起酒杯慢慢嘗着,兩鬓簪起的發絲間,紅玉正芬芳,要不是他眉眼清醒,玄凝都要以為他被棠宋羽附體了。

“師甫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她拿走了酒壺,意欲不言而明——他必答不可。

“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他是我的殘識所化。”

“原來如此……”玄凝愣了愣:“什麼東西?”

他以為她沒聽清,又說了一遍。

“那顆飛星,是我當年因雷劫散落的殘識,百年來,我一直在尋找它的蹤迹……”

玄凝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半晌鏡釋行說了些什麼,她完全沒聽進去。

待他說完,玄凝仰頭将杯中酒喝得一滴不剩,拍案難以置信道:“你是說,棠宋羽是你的殘識,你抓他,是要補齊你的魂識,以此來驗證是否飛升失敗,與你魂識不齊有關?”

她連遮掩都忘了,鏡釋行颔首道:“是。”

“怎麼可能……”他分明說他是神,可能是神。

“殘識附身萬物,曆經千萬載輪回,得以化形為人。見面時,我雖未能探出殘識存在,但他的模樣,與我……”

他莫名頓住,玄凝追問道:“與你什麼?”

鏡釋行攥了一下手心,擡眼認真道:“他的聲音,容貌,與我的雌身極其相似。”

“……”

他剛剛是不是說了個……雌身?

塵封在腦海深處的鸾鶴乘着流雲清風,雙雙翩翩過山霞,飛往廣袤無垠的天地。而面前的白鶴孤零零地畏起了身姿,将眼前的無色斷腸藥,噙了一口又一口。

沉默半晌,玄凝艱難開口:“變給我看。”

鏡釋行:“……”

“你既說他與你雌身相像,那你……”玄凝穩了穩心神:“罷了。就算你當真如傳聞一般,陰陽同體,其陰身音貌,與我夫人相似,那也無法證明,他是你的殘識,照你身形所化。”

“說不定,是你照着他的樣貌,拟作雌貌。”

“你見過的。”

鏡釋行仍端坐着,隻是聲音多了幾分顫抖。

“阿凝不僅見過我的雌貌,還親過,摸過,還說……非常喜歡。”

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眼中的紅鸾噙着空杯慌張做掩,連目光都飄逸如劍光:“有嗎,我怎麼不記得……”

鏡釋行擡身站起,走到她身旁,将擱置在地上的酒壺拿在手中,傾身為她杯中再添新愁。

“你記憶有損,自然不記得。”

她颦起的眉山,對應他眼中金燦如烈陽的紋路,出現了微小松動,鏡釋行小心捏住她的手指,帶往眉心輕按:“若你不信,我願開敞畢生魂識,任你翻閱。”

金光從仙赭纏繞指尖,杯酒落地時,凍結雲霜海,如她眉眼墜落,無聲無息。

身影入懷,山雪銀輝的眼底,此刻缭繞着污濁般的紅。

“舊時繁華庭院,屹風雨安然,有子愚善,誤将敵将渡城,害得城中将領,人頭葬牆頭;一國之王,手奉血親頭顱,叩跪謝敵恩。”

鏡釋行摟緊了懷中颦蹙的女君,哄眠般的輕柔語氣,随手輕拍在她的背上。

“江河無眼,庭院葬海。孽子悔忏,盜神守獲陰身,衍母族血脈,事了歸山雪,執雙劍入道。百年複百年,前塵去無蹤,有子不甘,棄逍風倚流雲,欲以陽貌跻身仙界。”

“天劫浩蕩,流雲難斷;逍風寒戾,退可護魂體,進可碎雷霆,但子身本為流雲,縱是逍風威可撼海,其源為我,流雲為何不可?”

輕紗垂窕,燭火暈染的朦胧黃昏處,雪蓮正值清冽。鏡釋行小心翼翼放下懷中的女君,本就鮮紅欲滴的耳尖,在周遭無處不有的歡愉聲中,如天火燒灼。

“此等歡淫之地,早在進城那夜,我便有所耳聞。”他俯身在她鼻尖輕點道:“阿凝謊話連篇,我隻好罰你也嘗嘗被騙的滋味了。”

鏡釋行回到案前,将他酒杯中尚未化開的催春囊,含在嘴中咽下,便又晃着衣擺回到了床邊,握着她的手喃道:“望知說此物可催人情滿,不知對我這具身子,是否能起作用……”

“不起作用也無妨。”

鏡釋行垂眸吻了吻她臉頰,湊到耳邊低笑。

“他既以陽身得阿凝垂愛,我便以陰身……占有阿凝。”

帷幔落下時,玄袍白衣相繼窸窣落地。

駿馬停歇街邊,熙熙攘攘的人群紮堆在後華庭門口,探頭向裡張望。

過路的人禁不住好奇,上前問道:“哎,你們在看什麼?”

“不知誰家的夫人如此魯莽彪悍,提劍來抓人了。”

“真的啊?”

“噓!不信你聽——”

“沒有見過?那就不勞煩二掌櫃,我自己找。”

見男子三兩步提劍上樓,二掌櫃慌忙跟上去:“唉喲我的好祖宗你可千萬别砸門,裡面的客人是——”為時已晚。

門開了,赤着兩條胳膊的女人扶着門梁,低頭打量道:“小美人,砸門作甚?”

男子探頭掃了一眼,确定裡面沒有眼熟的身影,躬身道:“多有打擾,抱歉。”

說完他便又去敲旁邊的門,也不知是他的臉色太過吓人怎的,那被打擾了興緻的高大女人并沒有與他計較,反而捏住了二掌櫃的後頸,語重心長道:“我勸你還是趕緊告訴他下落,再往裡去,就是我們主子的房間,她這人一向最煩别人攪擾,真要動起手來,遭殃可不止小男子一人。”

二掌櫃吓得連連點頭,連忙拉住了男子衣袖:“快别敲了,你這樣鬧下去,不是讓你家姝君臉上蒙羞嗎。”

“蒙羞?”

棠宋羽攢眉轉身:“我隻知犯錯者該當羞恥。”

“嘶,就算你不為你姝君着想,你也該為你自己想想,哪有男子像你這樣小肚雞腸,不就是帶侽寵出來享受一下你至于提劍嗎……”

他全然不聽,冷眼扭身,繼續砸門,把二掌櫃氣得直捶腿:“我就說右眼皮跳準沒好事!”

夥計跟在後面連氣都不敢喘,為這不知好歹的男子捏了把汗,被掌櫃瞧見了,抖着手指恨恨問道:“你還看!想起來沒,他說的一女一男。”

夥計忙低下頭,邊擦汗邊翻找着簿冊:“正在找正在找……”

“我讓你想!”二掌櫃一巴掌拍掉了她手中的簿冊“這時候翻簿冊有個屁用!你見哪家女君用自己的戶籍預訂?”

“好……我想我想……”

夥計苦着眉心閉眼思索,二掌櫃望着她那沒用的模樣,頓時沒了指望。

“雅間……雪蓮香……”

被人群擠得滿面熱汗的小相公,氣喘籲籲倚靠着欄杆提醒道:“那位女君身上的衣袍紋樣,和這位公子身上的紋樣是一對的。”

夥計一拍腦袋:“對!繡的都是日月飛禽。”

不等掌櫃呼喊,耳尖的男子立馬回身朝小相公走來:“她在哪?”

身後就是欄杆,小相公無處可退,隻得用手中扇柄,輕推他肩膀:“在後院……共探春秋……”

好一個共探春秋。

棠宋羽冷笑了出聲,道謝之後,便迎着衆人議論視線下樓,闊步向後院雅間。

若非傍晚回莊取作畫之物,他都不知,自己已是莊主之夫。

她的所有事,灰暗或光榮的,仿佛都與他無關。

無人告知,亦無處得知。

即便問詢她的行蹤,最終得到的,是不同語氣的“無可奉告”。

步履越走越快,腰間系纏的禁步已是天華亂墜,在他眼角淚落之際,衣擺奔如迷蝶仿徨飛舞。

若她二人共探春秋。

那他便作星空烈日,冰天暴雨,讓一切生,送葬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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