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裝死。
白子原習以為常。
不過沒關系,他現在也還不想走。
趁村長他們還沒回過神來,他還有件事情需要去驗證一下。
……
月黑風高,在一片孤魂野鬼居住的墳頭之間,一個揮舞着黑色手臂的怪物正不停地遊蕩,形狀似人似鬼,時不時發出奇怪的聲音。
如果此時此刻,有人很不幸地恰好從墳圈旁路過,一定會吓得精神失常,連滾帶爬跑遠。
畢竟按照常理,大半夜會在墳頭蹦迪的,不是鬼就是瘋子。
白子原恰好就是後者。
他從車裡出來,按着記憶中的路線一路小跑,來到了長壽村的墳地,就在木塔的正下方。
像趕場子似的,他來不及休息,就開始用還不太熟練的新形态手臂去刨土。
小男孩也跟了下來,坐在石頭墓碑上盯着他幹活,活脫脫像是個監工。
許是有男孩“賜福”加成的緣故,白子原感到這對兒新手臂很有力量,可以直接穿過土層。
隻要兩條手臂握住并拉緊,就能吭哧吭哧将前兩天下葬青年的新棺材直接從土裡擡出來。
真想把這項變異能力一起帶走,不知道系統會不會大發慈悲。
他毫無顧及地打開那口棺材,裡面空空如也。
明明當時看着穆貴春指揮着幾個壯漢把青年埋進去的,現在卻不翼而飛。
在這個試煉裡不涉及詐屍那一套。如此可見,棺材後來又被人偷偷挖出來,将屍體運走了。
青年——啊不,現在應該改口叫樂清了——樂清的屍體被送去了哪裡?為什麼要做樣子然後搬走呢?
白子原如法炮制,一連又挖了幾個棺材,通通如此。
合理推斷,墳場裡的所有棺材,或者說自從歲神降臨後的新一批棺材,都是空的。
這些立在墳頭的墓碑,假模假樣地祭奠着沒有軀幹的亡靈。
幹完大逆不道的事,白子原并不打算懷着敬重的心思把棺材複原,畢竟隻是徒有虛表的死物。
“我要走了。”他無奈地看着挨個兒躺在棺材裡玩的小男孩,“你可别把自己關在裡面。”
時間緊迫,白子原顧不上管男孩,放任着一片狼藉的墓地,匆匆又返程回到了車上,給自己栓好了繩子,假裝自己還被捆在那裡。
沒等他坐回椅子上喘出兩口氣,怒氣沖沖趕來的村長等若幹人就将車團團圍住。
他們不由分說地把他從副駕駛的椅子上用力薅出來,動作粗魯而急切。
白子原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們強行帶到了不遠處的木塔裡,随後被推進一間小黑屋關了起來。
忙活了大半天,結果卻是從一個小黑屋到另一個小黑屋。
說來也巧,這個地方白子原前幾日剛來過。他仔細辨認一下,地上還留着不知道誰那麼不文明扔下的餅幹袋。
等他們走後,白子原撿起那個餅幹袋,将其捏成一根極細的長條,輕車熟路地撬開了挂在門口的鎖頭。
這種事他先前幹得多了,再高級的電子鎖他也能心算破解。
他慢慢地推開屋門,一切都悄無聲息。整個木塔的走廊裡黑洞洞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沒有人留守在木塔内,周遭死寂無聲,看來村裡并不在意木塔本身是否有人偷偷潛入。
那他們當時進入木塔,為什麼會有人試圖殺了他們?
白子原摸索了一下自己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從裡面找到了一個手電筒。
他推開手電筒開關。老式手電筒隻發出了微弱的光,在極度昏暗的環境下倒也聊勝于無。
這玩意兒是他在穆貴春的車裡找到的。
秉承着不拿白不拿的精神,但凡能從車裡搜刮帶走的東西,他基本上都零元購收拾走,塞滿整個儲物空間。
他舉起手電筒,将光柱照向前方。前面沒有路了,隻有通往樓下的木制旋轉樓梯。
整個木塔就這麼兩層,他上上下下走了好幾遍,空蕩蕩得連隻耗子都沒有。
他就這麼思索着,一點點盤查着第一次來木塔時的場景。
到底是誰引得當地村民痛下殺手?
白子原回想到,白嬌是最後一個上樓的。
她說自己在樓梯上歇過,再加上曾坦白她的稱号是“大學生”,容易發現寶藏。如此一來,在她走過的路線上肯定暗藏玄機。
然而,她在意外發現後卻選擇按下不表,連個驚慌的神色也沒有。
白子原無意識地翹起唇角。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回村,見見自己的好隊友們了。
果不其然,在樓梯上細細搜查了一陣後,白子原敲到了一處回音略有空洞的牆壁。
就在他手掌貼在牆上,微微用力的瞬間,本來手電筒近處的大光圈忽然筆直地向前延申,登時照在了一張慘白的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