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定好【午夜死寂列車】後,在屏幕的第三象限就多了十六個人的信息。
“點開這裡,就可以看到每場的試煉者信息。”向天歌随機點開一個女生的頭像。
女生的信息立刻全屏幕放大。
“這個女生叫王默,初始榮譽稱号是‘跑不快就要變成烤兔腿’,初始身份是‘短跑冠軍’,嗯……看來是個敏捷型選手。”
向天歌撓撓自己的黃毛:“這種試煉者,存活率很高,但是技能全點逃跑上了,任務完成率相比就會比較低。”
果然,下方統計結論是存活率為100%,主線任務完成率卻隻有20%,個人任務成功率更是低的可憐。
在六層的任務完成率還這麼低,說明确實每場都會活下來,就是活得方法比較粗暴。隻要某個評估維度達标,女生基本都會立刻抽身離開。
白子原:“嗯,沒什麼本事。”
向天歌幹笑兩聲:“那确實不如大佬您啦……”
大佬,您這種carry整個團隊幹翻全場,差點成為新神的才是另類啊!
向天歌一邊内心碎碎念,一邊點擊屏幕,給女生下了注。
“想賺點小錢的話,押她‘存活’就足夠了,賠率是1.2%。”
随即,他面前的屏幕立刻發生了變化。
畫面中,黑暗的卧鋪車廂裡,一個瘦小的女生正從最上層狹小的鋪上醒來。她迅速地悄然坐起身,四處觀察,俨然一副老手的嚴謹作風。
“好,看這操作,穩穩的很安心!”向天歌雙手交叉,墊着後腦勺往身後的椅子一靠,“接下來看着就可以了~
他們三人已經在這兒坐了二十多分鐘了,被從【長壽村】場子往外攆的玩家居然仍遲遲沒有散去。
“求求你,仁慈的先生,下一把,下一把我一定可以翻盤的!”
一個戴着灰色老鼠面具的男人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苦苦哀求着,眼神中滿是悔恨不甘。
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同樣戴着老鼠面具,捂着臉止不住地哭泣。
“很抱歉,先生,沒有點數是不可以留在璀璨之都内的。”燕尾服侍者彬彬有禮地說道,聲音雖然溫和,卻帶着不容置疑,“請您自行離開。”
眼見得幾個穿着黑西裝的保安圍了過來,女人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彎腰攙上男人的手臂。
“老公,我們還是走吧,點數沒了我們再賺……”
聽見耳旁的聲音,絕望的男人如同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死死地反抓住女人的手,将自己的妻子推向侍者。
“我的妻子,她很漂亮,她是混血!她的肚子裡壞了孩子。你們拿去,盡管拿去用!”
向天歌低罵一聲:“靠,懷孕的老婆也賣?”
侍者打量了一下那個女人,微微點頭:“好吧。經評估,這位偉大的母親,可以值五千點數。她孕育着新的生命,價值不菲。”
保安立刻抓住了女人的手臂,不顧她崩潰的尖叫聲,輕松地将她像拎小雞一樣,脫離開她丈夫的身邊。
女人掙紮過程中,臉上的面具不小心繩子斷了,露出一張立體漂亮的臉。灰霧色的眼睛紅腫,睫毛上還挂着淚滴,我見猶憐。
人群發出不小的驚歎,其中還夾雜着不懷好意的口哨聲。
男人顧不上綠帽子了,跪着向前爬了兩步,急迫地向侍者伸出手環:“錢,快,給我錢!”
這時,一個聲音從圍觀人群中響起。
“你們這幫人機,說着孕婦價值不菲,卻對人家如此粗暴。”
白子原側目看去,見到人群讓出一條路,走來一個戴着黑色貓面具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黑色旗袍,身量苗條,氣質不凡,倒真像是一隻優雅的黑貓。
貓女踩着黑色高跟鞋,走到仍在跪着的男人面前,微微蹲下身,一把扯下那張老鼠面具。
她對着那張驚慌失措的臉,嗤笑一聲,将一張支票狠狠拍在他的臉上。
“我們的大小姐說,你的老婆,她買下了。”
貓女一字一頓地說道:“大小姐還說了,以後别讓她在璀璨之都再見到你這張惡心的嘴臉。”
“否則,你這隻下水道裡陰暗的耗子,她吃定了。”
說罷,貓女不由分說地拉起孕婦的手,帶着她轉身就潇灑向樓上走去。
空氣中餘留一絲玫瑰的芬芳,危險且魅惑。
“哇,好酷的美女。”向天歌的視線全程追蹤,滿眼心心,“姐姐高跟踩我~”
白嬌抱着手臂,涼涼地說道:“有錢人還真是多。也不知道是上面哪一層的小姐,還能關心到我們底層人的民間疾苦呢。”
白子原倒是很感興趣:“有意思。”
待圍觀人群散去,白子原他們三人重新看向向天歌面前的小屏幕。
屏幕裡,那位女生似乎被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纏上了,正飛快地在車廂之間穿梭,上演生死追逐戰。
白嬌手裡馬不停蹄地挖着聖代,插嘴道:“試煉既然(嚼嚼嚼)是每個人的視角(嚼嚼嚼)全程直播,那在【長壽村】裡面,為什麼隻有(嚼嚼嚼)大傻歌你的身份有視角?”
向天歌還沒來得及回答,白子原吐出四個字。
“饑餓營銷。”
饑餓營銷,一種很常見的賣貨手段。商品提供者有意調低産量,以期達到調控供求關系、制造供不應求 “假象”、維持商品較高售價和利潤率的目的。
【長壽村】是很少刷新出來的一層試煉場景。由于對于一層來說難度過高,每次大家都能在上面狠賺一把。
為了讓【長壽村】這個試煉足夠神秘,就算押了注,也隻有一個“獵奇主播”有視角,因此看了錄像也無法拼湊出整個完整的試煉。
“長壽村這個任務的失敗率之所以很高,是因為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會受到污染。這種污染對精神有着極大的影響,就算離開試煉也會漸漸把人折磨瘋。”
向天歌感慨一聲,“如果不是團長,金恩琪他們,跟死了也沒區别了。”
被驗證了把把穩賺不賠的試煉,随着時間的推移,玩家們百分百信任賭場計算的100%賠率,在盆滿缽滿的中不斷投入
他們的熱情逐漸被點燃,到了甚至敢于把全部身價都押上去,最為上頭的狀态。
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莊家便會果斷出手,如同揮舞着一把鋒利的鐮刀,一把收割所有的韭菜。
這莊家還真是,玩得一手好牌。
白子原微微正了正發髻上那支略顯奇特的筷子,随後緩緩仰頭,向上看去。
九層的高度仿佛是一道難以丈量的天塹,深邃得根本望不見盡頭。
他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此刻仿佛正隐匿于那最上層的未知之處,靜靜地俯瞰着這一切。
那若有若無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層層空間,将這試煉之地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正與他對視,并期待與他交鋒。
白子原忽然開口問道:“你們兩個,為什麼會來到鏡壁之城?”
白嬌含着冰激淩模糊不清地回答:“每個人在鏡壁之城都有想要滿足的欲望。”
向天歌吊兒郎當:“我可沒有嗷。我這一條賤命,在哪兒能活着就去哪兒,沒什麼追求。”
白嬌:。
這小子,怕死怕到姥姥家了,活命應該就是他最大的欲望。如果哪一天舉辦怕死比賽,向天歌一定奪得頭魁。
“…真是傻人有傻福。”白嬌沒指望他有什麼大志向,轉過頭來問白子原,“團長,你呢?你是為什麼來到鏡壁之城?”
白子原思考了一下,說道:“你說得很對,驅使我來到靜壁之城的,确實是我的欲望。”
“我要找我的母親。”
“母親?”向天歌和白嬌都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答案。
向天歌說道:“她在鏡壁之城?在哪一層?如果要是已經在高層了,努努力找到通訊号碼,可以聯系她下來見你…”
白子原仰頭望去,口出妄言。
“我不知道她在哪一層。但我會将整個鏡壁之城搜查一遍,就算是神邸,我也要掀個天翻地覆。”
白嬌在震驚之餘,想到自己被迫和這個瘋子綁定在一起,無奈扶額。
“……好家夥,我隻是想活下去吃飽肚子,可從沒想過去最頂層啊。”
向天歌頓了兩秒,興奮起來,揮動激動的小拳頭:“幹他丫的!都說天堂生活好,老子倒要看看有什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