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這麼重要的事情,不可能沒有規則。
這幾個人,恐怕是被推出來試水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司儀繼續笑眯眯地說道:“親愛的兩位新人,你們站在這裡,站在這神聖的殿堂之上,即将開啟一段獨一無二的人生旅程。婚姻,是一場神聖的契約。”
男人的聲音宛若大提琴,低沉婉轉,有着不可抗拒的親和力。
白子原覺得有點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
這讓他有些煩躁。
不應該,他從來不會忘記事情。
“愛情就像一朵脆弱的花,它可能被無盡的黑暗吞噬,也可能在死亡的陰影下扭曲變形。今天,在愛神的見證下,在諸位親朋好友的注視中,作為今天的司儀,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所有人都盯着男人的臉。
忽然這時,司儀沖着向天歌說道:“攝影師,請你往前來一些好嗎?新人們宣誓的時候,應該需要一張完美的合影。”
“啊,我?”
像是上課突然被老師點到回答問題一樣,向天歌下意識地猛然站起身,有點緊張的抓住相機帶子。
“好,好的。”
看着向天歌站在紅色地毯的正中間,架好了設備,司儀這才繼續說道:
“二位新人,請認真聽好,并誠實回答。
當惡魔的利爪嵌入你們的靈魂,當死亡的氣息在每一個角落彌漫,
即便靈魂被痛苦折磨得千瘡百孔——
你們願意依然緊緊相依嗎?
當未知的恐懼如同洶湧的潮水般淹沒你們,當命運的詛咒像沉重的鐵鍊鎖住你們的軀體,
即便像被玩弄的木偶般永遠綁在一起——
你們願意不松開彼此的手嗎?”
這都是些什麼詠歎調的奇怪的鬼誓詞啊!
在場的試煉者們忍不住暗暗腹诽。
站在司儀面前的這兩位試煉者,此時都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這誓詞實在是太不吉利了!
哪裡是婚禮上該有的誓詞,倒像是某種黑暗儀式中的詛咒!
可他們不敢表現出太多的不滿,隻能瞅了一眼台下的“執刃”。
隻見“執刃”為首的男人表情嚴肅,目光仿佛在說,必須按照流程進行,不得有絲毫的違抗。
兩位試煉者心裡清楚,在這個特殊的情境下,他們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
他們隻能咬了咬牙,強忍着内心的抗拒,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緩緩地、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
“是的,我們願意。”
這句單薄的承諾,在凝住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底氣不足。
“哦?聽起來,兩位似乎不是很有信心。”司儀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沒關系,剛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年輕人,總是這樣青澀忐忑,對未來充滿幻想。”
“無需迷茫,就讓愛神賜下旨意,為迷茫的羔羊指明方向吧。”
刹那間,隻聽一陣低沉的轟隆聲響起,像是從古老的地層深處傳來,沉悶而壓抑,在教堂靜谧的空間裡回蕩着,讓人的心髒不由自主地跟着一緊。
沒摸清狀況的衆人将目光紛紛投向聲音的源頭,隻見壁畫上面的那座石像居然緩緩地眨了一下巨大的眼球。
那眼球如同一個巨大的石球在眼眶裡輕微轉動,伴随着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仿佛沉睡千年的惡魔剛剛蘇醒。
緊接着,石像動了起來。它原本靜止的身軀開始扭動。
石頭與石頭之間摩擦發出的嘎吱聲,在這寂靜的教堂裡顯得格外清晰。
“閃開!”
白子原瞳孔一縮,高聲喊道,同時手疾眼快地一把扯過向天歌,按下他的頭,盡量将身體埋在長條木椅背的後方。
随着“嗖”的一聲,那聲音尖銳得如同死神的呼嘯,嬰兒石像手裡的箭猛然射出!
箭如一道寒光,速度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軌迹,瞬間便貫穿了新郎新娘兩個人。
那箭從新郎的前胸刺入,又從新娘的後背穿出,帶着兩人的鮮血,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刺目的紅線。
兩人震驚地看着彼此,眼中滿是驚恐與不解,鮮血迸濺而出,如同一朵朵盛開在死亡邊緣的惡之花。
他們的身體像是失去了支撐的木偶,同時倒在了地上,生命的氣息在瞬間消散,失去了生命體征。
衆人還沒來得及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反應過來,又是幾根箭射出。
隻聽見幾聲沉悶的撞擊聲,箭将其他四個佩戴胸花的人,一并都擊了個對穿。
他們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死亡的陰影籠罩,生命戛然而止。
教堂裡頓時被死亡的氣息所彌漫,原本喜慶的氛圍被徹底粉碎。
衆人誰也沒有說話。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前後不超過十秒鐘,在場居然死了六個人!
這才是突破級試煉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