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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喪葬店裡,楊明和季昭的婚禮順利落下帷幕。至此,在這群試煉者當中,就隻剩下白子原、張研以及言莉三個人還未成功舉辦婚禮,順利通關。
按照衆人之前預想的最佳方案,盡管白子原目前還是孤身一人,但無論如何,正常流程都該是明天上午由司儀主持他的婚禮。
一方面,他是實實在在救了大家的英雄;另一方面,隻要白子原這邊的婚禮圓滿完成,下午再由他去主持張研和言莉兩人的婚禮,一切就能順風順水地結束,衆人也都能如願以償地離開這個充滿考驗的試煉之地。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白子原究竟能跟誰結婚?
為了這最後的關鍵步驟,衆人圍坐在一起,熱烈地讨論着接下來的對策。
“原來在規則之外,還有這麼多可以操作的空間啊。我們之前都被規則的定式給牢牢束縛住了呢。”季昭手托着下巴,感慨萬千地說道,“你們的白團長,膽子可真是大得驚人。”
“嗐,他一貫如此,就喜歡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估計每天名字都在閻王的生死簿上若隐若現,晃來晃去的。”白嬌一臉嫌棄地吐槽着,言語間卻又帶着幾分熟悉與親昵。
季昭的語氣裡多了幾分羨慕:“你們之間的關系可真好啊。”
“這就是我們的團魂啊!團魂!”向天歌笑眯眯地說道,“小季昭,要不要加入啊?我們考察團可是很歡迎美女姐姐的!”
季昭笑道:“哈哈,謝謝你的誇獎。可惜我已經加了别的組織。”
此時此刻,張研也不禁在内心暗自感歎。
他在這城中摸爬滾打許久,見過無數形形色色的天才和強者。在這個殘酷的試煉世界裡,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大多建立在利益之上,他曾為了生存卑躬屈膝,也曾在利益的紛争中衆叛親離。像這樣真摯純粹的隊友關系,實在是萬分難得。
可張研深知,在這充滿變數的試煉中,這種看似美好的關系實在太過脆弱,就像泡沫一般,輕輕一觸便可能破碎,難以經得住現實的重重考驗。
所以,他過去不曾相信,未來也依舊難以相信。
這時,楊明突然開口說道:“我可以參與舉行第二場婚禮。”
白嬌果斷地搖了搖頭:“不,你不行。小安當時死亡,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母親認為他們是小安的同性男友。我的父母也認定,隻要我找個男的就可以結婚。這說明大家潛意識裡有個共識,父母要求結婚的雙方必須是異性戀。”
衆人聞言,都有些詫異地看向她。隻見她神情堅定,又接着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來參加第二場。”
說完,她自信滿滿地補充道:“在場各位,沒有人比我更敏捷。”
就在這時,白子原将今天的四位貴客送去火化完畢,回到了靈堂。他恰好聽到了白嬌的話,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笑容雖隻是淺嘗辄止,卻如陽光般明亮耀眼,讓人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
“到時候要是真有危險,你可得記得背着我跑。”
難得他如此放松,會跟人打趣,看得出此刻心情十分不錯。
白嬌嘴皮子十分利落,不假思索地回道:“當然,愛神射我屁股的時候,我背着你當擋箭牌。”
她的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笑聲此起彼伏地在靈堂裡回蕩開來。
原本像沉甸甸的烏雲般壓在衆人心頭的凝重氣氛,仿佛被這歡快的笑聲瞬間沖散,衆人頓時感覺輕松了不少。
“這樣真的行嗎?”向天歌還是有些擔心,臉上露出一絲憂慮。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季昭舉一反三搶答道,“規則裡确實沒說,一個人不可以舉辦兩次婚禮呀?”
向天歌看向白子原,見他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心裡才稍稍放松了一些。暗自思忖着,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小白嬌也能夠立刻結束試煉。
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有了一個初步可行的方案,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如釋重負的神情,之前緊鎖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
然而,在這一片歡聲笑語之中,唯有張研似乎沒有被這輕松愉悅的氛圍所感染。
他低垂着頭,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着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
他像是在擔憂着什麼,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
言莉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着丈夫張研的神情愈發沉重。她不着痕迹地輕輕伸出手,宛如一片羽毛飄落,溫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張研神色未變,微微用力,以一種安撫的姿态回握住她的手。
而後,兩人的目光交彙在一起,沒有言語,卻在這無聲的對視中傳遞着千言萬語。
另一邊,白子原正與衆人交談着,目光隻是輕輕一帶,動作極為隐蔽,不着痕迹地掃過暗處那兩隻交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