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繁華的東京都也已進入了沉睡。除了黑夜中長明的路燈,鮮少還有光亮之處。
一輛白色的RX7駛過路面,車燈暫時照亮了前方昏暗的街道。
“嗯,您放心,關于那件事情我已經确實調查清楚了,報告應當快傳過去了。”車主似乎還在不知疲倦地通過電話和别人交談,“春山那起案子有長野警方的配合,暫時也不構成威脅。”
“在成大事之前,一定要解決掉不必要的麻煩,”潮田叮囑道,“這是我的一位前輩曾和我說過的,希望你也能夠記住這一點,降谷君,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是,我明白。”降谷回答,心裡對那位前輩有了猜測。
“我很相信你的能力,降谷,但是那個組織的實力,你也見識過了,”潮田翻看着手機上剛剛接收的資料,某一行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們來找你合作了?”
“嗯,确實有些出乎意料,我也沒想到他們居然那麼早就盯上了我。”降谷自然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事情。
“計劃提前,沒問題嗎?這項任務開始,沒有人知道會花多久的時間。”
“請您放心。”降谷承諾道。
雖然他與潮田彙報的是“與組織搭上線是預想以外”,其實降谷是“蓄謀已久”。
組織想要的是什麼類型的情報,沒有人比他這個前情報人員更清楚了——從一開始“阿姆羅”情報販子的身份,就是完全按照組織需要的情報人管的形象打造的。
而一次又一次出色的情報交易和大膽妄為到和某些情報員搶生意,則是他用來讓組織注意到自己的方式。
上次聚餐時,他找hiro确認了潛入搜查的信息。基本上能肯定公安的确要把hiro派到組織裡,而且時間不會晚于他太久。
因為擔心後期hiro卧底時,在春山面前有暴露的風險,他頻繁地搶了組織的情報任務;事情也終于按他預想的那樣,讓組織因此注意到了他。
這次委托他調查一之濑财團的情況,如果成功,就等于收獲了一張組織的入場券,潛入搜查的計劃就得以進一步提前。
一之濑财團,屬于一個中型規模的财團,一向發展還算可以。降谷記得其社長似乎是目前泥慘會若頭的直系親屬,是泥慘會的資金來源之一。因此,在發展時,也沒少受到泥慘會在暗地裡的支持。
“說起來,泥慘會和組織的關系倒是不算太好,”降谷想起來之前暗殺議員的時候,組織有好幾次想把髒水潑到泥慘會身上。
至于原因,則是組織在某個産業鍊上和對方有沖突——雖說組織從事這一産業較早,但是随着泥慘會的興起,泥慘會幾乎在這個産業上形成了壟斷,嚴重阻礙了組織的發展。因此組織将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這麼看來,組織希望調查一之濑财團很有可能是為了削弱泥慘會,準備對他們下手。
公安方面其實還是有一部分關于一之濑集團的檔案,不過,降谷并不打算把這些交出去。
組織需要的是一個對一之濑集團、或者身後泥慘會下手的理由。而這也是用來檢驗他能力的方式。
如果作為“情報專家”的阿姆羅僅僅是按要求給了組織和一之濑集團相關的内容,組織不會有任何表示。
但是如果給出的情報是與泥慘會密切相關的内容,那麼就表示,“阿姆羅”已經摸清了組織、一之濑集團和泥慘會之間千絲萬縷的關系。這樣強的情報能力,組織不會不需要的。
降谷很清楚該如何讓自己的價值在組織面前實現最大化。
天空中飄起了綿綿細雨,遲來的秋雨夾雜着涼意,讓路上的人們都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在泥慘會的一個酒吧據點,一個穿着風衣的男人突然跑進來躲雨。
屋内的泥慘會成員都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這位不速之客,将手放在兜裡握住武器,以随時應對對方做出的各類舉動。
“啊呀呀,幸好這附近就有一間酒吧,不然就被淋濕了。”男人摘下衣帽,露出一頭金發。
似乎沒有注意到屋内人不善的目光,徑直走到吧台,自言自語道:“還真是怪冷的,喝杯酒暖暖吧……您好,給我來一杯長島冰茶。”
“那可是烈酒,小哥。”調酒師提醒道,卻還是拿了鮮檸檬和其它酒出來。
“烈酒不是才好暖身嗎。”
等到對方調好遞給他酒後,他抿了一口,然後随便找了個話題:“對了,聽說前幾年這附近好像有打架鬥毆差點鬧出人命,結果好像是泥慘會的一個幹部趕在警察來之前出面解決的。”
“小哥你不是這附近的人吧。”調酒師和他交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