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過後,狙擊鏡中的人應聲倒地,在人群中引起軒然大波。
綠川迅速地收起狙擊槍,在對方能夠反應過來狙擊位置前迅速完成撤離。
方才公安的線人遠遠地在狙擊鏡裡給他比了手勢,想來現在目标已經徹底安全了。
“任務完成。”綠川和耳麥另一旁的人聯絡到。
“尾款會在之後打到賬上的。”那人似乎很滿意他的效率,回答地很爽快。
這幾天來,綠川已經接了不少任務。雖然大部分都是hei幫火拼之間來請外援,但也不乏有特定目标的人。好在隻要時間上來得及,他就可以用和zero制定的暗号,迅速和公安聯系,讓公安方面做好相應的準備。
黑暗中的亡命之徒永遠不在少數,每天究竟有多少人被這樣悄無聲息地奪去生命,諸伏并不知道,也不敢想。
但是他要做的,隻有接任務、完成任務,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等待着組織的注意和青睐。
雖然時間或許會很漫長,但諸伏并不畏懼。
狙擊手最不缺的就是潛伏時的耐心,他們時常為了一擊斃命,即便目标已經出現,也可以一直靜心等待着最佳的狙擊時機。
諸伏知道自己的心境早已不似當年警校初畢業的熱血青年一般了。接下這些任務的時候,他的内心早已沒了先前的掙紮。
往事暗沉,不可追憶。
曾幾何時,當年他初入公安、被派去潛入搜查之時,也曾猶豫過。
盡管大部分人都會在公安的保護下繼續安然無恙地生存,但沒有一名卧底的手上是幹淨的。為了潛入搜查而這樣草菅人命的行為……他究竟還能否算是正義的執行者,他是否還在堅守着當年的初心。他曾經彷徨過許久,内心的堅守和實際的行為持續地沖擊着他,讓他不知所措。
那時,他真的很羨慕zero。情報組直面取人性命的事情終歸要比行動組少些,但這樣也好,他想,手染鮮血的事情全部交給他就好,他會在前面為zero開辟一切道路。
畢竟當時諸伏景光的任務隻有一個,就是保障警察廳卧底順利執行任務,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即便所有卧底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如這項從一開始就如此直白地表露出來結果的卧底任務還是少之又少。
諸伏一直都很清楚這幾乎是一項送死的工作——公安不可能會去盡力保一位像他這樣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卧底。
不過,即便上級沒有這項命令,他也會傾盡一切去保護那名卧底。因為他知道zero進入了警察廳,被派去了潛入搜查。
因此,他承認他是有私心的,隻因為那個人是zero,所以他願意去接下這項任務。
隻是那時,他還不曾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直到很久之後,他才終于認清了自己的内心和對zero的情感。
這一次,上級的命令依舊沒有發生改變。即便他們已經重來一世,但是并不排除有突發情況的可能。那時,他仍會拼盡全力保護好zero;同時,也會盡可能地保護自己。
他會和zero一直并肩作戰,不再抛下zero一人;他們要一起見到光明射進黑暗,奔向那個屬于他們的可期未來。
【相思楓。107。】屬于綠川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新任務嗎……”諸伏歎了口氣,即便心境變化了,但性命在他心裡的地位仍是遠遠重于一切。如果可以,他倒還真想有能空閑的時間。
每天都從狙擊鏡裡看到四濺的鮮血,實在稱不上是什麼愉快的體驗。再說,任務的頻繁就意味着公安相應救援人員的工作加重。假使他不需要歇,他們也需要一個緩沖期。
等她趕到相思楓的時候,107的座位上已經沒有人了,桌上擺着“已預約”的字牌提示。
諸伏可不認為任務這就算取消了——為了保險起見,防止被查到交易,很多買家都不會選擇和雇傭的殺手直接見面。
他大緻掃了一眼桌面,桌上餐巾紙不自然的折法便迅速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拽出餐巾紙,小心打開,裡面有一張不大的照片,背面标注着一些相關信息。這次的目标他難得覺得眼熟,是那位剛上任了幾個月的議員。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沒想到zero預言對了,早在萩原和松田說了商場那枚火乍弓單是有人抗議那位議員上台的行為後,zero就做出了對方遲早要面臨遇刺風險的論斷。
“服務員,”他随手拉開身旁的椅子坐下,“點餐。”
“很抱歉,我們這桌是被客人提前預約好的……”那名服務生誠惶誠恐地說道。
“行程還是私發給我比較好,我會選取最合适的時間。”諸伏打斷了服務生的話,眼神中帶着些許殺意。
他很清楚,普通的服務生必然不會讓預約桌上的餐巾紙出現那種纰漏,因此,這名服務生必然和他的那位雇主有些聯系。
服務生的臉上也一掃方才的緊張,低聲道:“我會去彙報您的要求的,定金也已經打過去了,還希望您不要讓我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