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懷瑾親自過來，說是陛下在禁衛裡挑十個好手跟着她，保護她的安全。并說外頭公主府已經建好，讓她先住着，好好配合沈校尉做事，若是再不知分寸，陛下可是要收回成命的。

懷瑾說這話的時候帶着些許俏皮。

小野大為感動，抱了抱懷瑾：“謝過姑姑啦。”

“殿下千萬保重自己，莫要逞強。”懷瑾叮囑道，“出了什麼事情，千萬回來告訴一聲。”

“會的。”

懷瑾帶來的十名侍衛恭敬地單膝跪地，向小野請安，都是些身高體健的女子。

懷瑾嚴肅地向她們訓誡了幾句，一定要保護公主的安全雲雲，便告辭離開了。

小野打量了她們一陣，将人交給林默，暫時讓她們安置下來。

小言很開心，說是陛下已經讓殿下開府居住，不日後封号肯定也要下來，長公主殿下神武過人，陛下特賜甯國的封号，不知道會給殿下定個什麼封号。

小野扯扯嘴角，覺得她實在是過于樂觀了。

北梁國都名為雍都，坊市交錯，街道規整，主幹道上幾乎車馬寥寥，隻有自家長長的儀仗隊行走的聲音。

馬車隊伍向西拐入坊市内，才開始有了些煙火氣，街道還算清淨，多是賣筆墨紙硯的。

這地界還在皇城三街以内，貴人出沒并不算新奇，是以百姓們并不驚慌，非常自覺地讓開通道。

小野看夠了，這才放下簾子。

她出宮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出事的集賢館，看下原身出事的地方，有沒有什麼收獲。

集賢館的木質大門貼着封條，上着門鎖，看來在那件事後就已經閉館。

林默上前撕了封條，扯了扯門鎖，回來請示小野該怎麼辦。

“騎一匹快馬，去找沈嫣過來，就說我有重大線索跟她說。”小野暗歎了口氣，隻能委屈沈校尉跑一趟了。

“是。”林默答完，立刻去安排。

近兩刻鐘後，沈嫣騎着馬一路趕過來，身後跟着兩名随從，到了集賢館門前，隻有兩個侍衛守着，問了後說公主在旁邊鋪子裡。

沈嫣找過來時，小野正得意洋洋地欣賞自己的大作。

沈嫣本來以為這位公主出了什麼事，一路匆匆忙忙過來，結果就看見對方在一派悠閑地閑逛，心裡正忍着氣，走過去瞥了兩眼這大作，譏诮道：“殿下這兩隻老鼠畫得倒是惟妙惟肖。”

“......”小野無語。

這明明是Q版龜兔賽跑，多瞎才能認成兩隻老鼠。

“殿下到底有什麼事，我公事繁忙，沒空陪公主到處遊玩。”沈嫣陰沉着臉。

“先去集賢館。”小野本來也不是來遊玩的，不想跟她掰扯太多，吩咐小言将筆墨的錢付了，率先走了出去。

“可以。”沈嫣跟在後面，反正這麻煩注定是甩不掉了，她倒要看看這草包殿下能說出什麼來。

集賢館的門鎖打開，撲面一陣淺淺的塵土。

往裡望去，屋裡面到處是東倒西歪的書案，潑灑出來的墨水和紙張混到一塊兒，一片狼藉。

林默将門窗打開，午後燦爛的陽光灑進來，。

小野走進去，，牆上挂着各種書法畫作，靠近牆邊的地方，書案與書案之間白色的簾幕垂落，隔成一個個小空間。再往裡走，最淩亂的地方，有着零零碎碎的烏黑的血迹。

屋子中央有一截向上的梯子，小野走了上去，二樓的書案擺放的還算整齊，書案上還留有寫了一半的文章，可見當時人走的匆忙。

“殿下想到什麼了嗎？”沈嫣陪着兜了一圈，饒有興緻地問。

小野拿着把扇子輕輕敲打着手心，淡淡地掃了沈嫣一眼。

按照穿越文的套路，如果她想回到現代，豈不是要在這裡再死一次？

當然，最大的可能性是，死就是真的沒了，哪也回不去。

小野心情頗為沉重，暫時打消這個想法。

沈嫣見這小殿下心情突然不好，以為她想起當日的驚險才會如此，遂不再多說什麼。

小野轉過身：“當日的情形，還要勞煩沈大人再同我詳細說說。”

沈嫣抱臂站着：“怎麼，殿下是當事人，難道不應該知道地更清楚才對嗎？”

“不同的角度看到的真相也不一樣。”小野好聲好氣地說話，“說不定沈大人查到的和我所推測的大有不同呢？”

沈嫣定定地看向小野，這個時候的皇女殿下身上似乎有種難以言喻的落寞感，格外安靜溫和，與她所知的印象不同，讓人大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