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那些人與我們無關,你才是陛下明媒正娶地君後,這就夠了。”裴原君道。
“明明那賤人剛回來時候,陛下幾次三番地去長甯宮,如今,居然如此厚此薄彼。”君後怨憤道,“無關?如何與我們無關,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你再不回來,那小賤人的孩子就敢踩在我的頭上說話了。”
青影從門口一進來及聽見這一番話,心内大驚,看見殿下神色不愉,又将不歡而散,忙進去插嘴道:“君後,飯菜都收拾好了,殿下也累了,快請殿下過去吧。有什麼事情,不如用了膳再說。”
“算了,你個小孩子知道些什麼,快去吃飯吧。”君後說完,徑自去了偏殿。
青影見到君後又是如此自顧自的,隻好自己上前去請殿下過去。
啟祥宮用膳是最講究的地方,食不言寝不語,宮人大多是男子,恭恭敬敬地站在四周,親自為主子布菜。
一頓飯安靜用完,君後起身濯手,問道:“如今你立了這麼大功,陛下可說給你什麼獎賞?”
“不過是些金銀細軟,君後向來喜歡,回頭我讓丫頭搬來鳳儀宮,父親可挑喜歡的留下。”裴原君回道。
“金銀?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君後一手把布巾扔進瓷盆裡,“你母親這是在耍你呢,你當真不知道自己該要什麼嗎?眼瞅着一把年紀了,還不知道長進。難道非要眼睜睜看着你妹妹越過你?那丫頭從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不過慣會裝乖罷了。”
“君後慎言,陛下最忌諱後宮牽扯前朝,君後應該知道。”裴原君眼眸低垂,淡聲回道。
“知道了,吃完就回去吧。你年紀也不小了,不如早日娶親,趁着這次在京,給陛下生個長孫女出來,想必陛下就能安心了。”君後道。
“這件事,兒臣自有分寸,不煩君後費心。”
“不勞我費心,我看你還是癡心左性,難以忘懷。本宮居然能生出你這個情種,自己回去思量,可能嗎?”
裴原君臉色極為難看,淡淡擡頭望着君後,到最後,什麼也沒有說,拱了拱手,離開了。
君後在原地愣了一瞬,不知想到什麼,冷笑一聲:“說她是情種,還不樂意了。難道是我不讓她求親了?冷着個臉做什麼。”
青影忙道:“君後何苦非要戳殿下痛處,殿下性情是有些執拗,總能看開的。”
君後自己也覺得沒趣,轉身回了寝房:“去打聽打聽,陛下是不是又去了那小賤人處。”
當天晚上,裴原君在甯國府内練了半宿拳法,直糟蹋了半片榆林,才覺得心中郁氣稍稍消解。
她冷着臉對一直在一旁候着的部下說:“事無巨細,将我離京這段時間的事情打聽清楚。不論是朝廷、宮裡,不許放過所有細節。”
“是,殿下放心。”
很快,使團觐見的日子定下來,小野帶着幾位官員親自去請。
北戎王子阿圖耶表面上客氣,字字句句間隻問甯國公主可同去,願和殿下一起。
小野向她保證,甯國公主一同前往,王子這才放心。
南梁使臣隻有白雙九在,輕松愉悅道:“我等早已瞻仰北梁皇帝鳳姿,定準時前往。”
小野問起其他幾位,白雙九似有些吃驚:“難道殿下不知,你們這些人裡有個長眉細眼的女子,與我們楊将軍格外投緣,在這雍都城内四處玩耍。鄧大人不放心,自然跟了去。”
聽這形容,小野頓時明白是誰,也不知這顧明欣又想幹嘛,沒事和南梁人扯什麼交情。
小野還有些不解:“那白使者怎麼不一同前去,在這會館内不悶嗎?”
“書上有說南北星象不同,如今才有緣得見,我醉心術法,隻覺時光匆匆而逝,外物于我有何相幹?”白雙九眨了眨眼,“何況,那位年輕大人似乎格外忌諱我一同前去,我又何必讨楊将軍的嫌呢。”
聽這形容,隻怕去的不是什麼正經地方,小野不再追問,道:“白使者果真是修道之人,超脫物外。等楊将軍她們回來,還請使者代為轉述,若有變故,隻管告訴這裡伺候的丫頭,我來安排。”
“那便多謝殿下了。”白雙九欣然同意。
小野離開會館,心裡卻總有點不踏實,南梁使團态度未免太好,她們千裡迢迢來到雍都,總不能隻是為了賀壽,肯定還有其他的什麼緣故。
算了,她又想,這裡到底是雍都,甯國公主帶來的軍隊就在京郊駐紮,她們這區區三人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不成。
大不了宮裡多戒嚴些人手,這些人真要有不軌之心,也是她們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