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手裡暗淡的燭光,白蘭觀察起眼前的墓室。
本以為至少會看到個棺材什麼的,可面前的墓室的确隻是一片平地,别說棺材了,連裝飾的柱子都沒有一個。
即使由淺色玉石鋪成的墓室地面在手裡暖光的映襯下讓整個空間都充滿古韻。但這也并不能掩蓋,其實主墓室本身就是個除了牆就是地的全空“倉庫”。
有機關。
這是白蘭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雖說這倉庫看起來明明白白,不像是個能藏東西的,不過,機關這個東西本來也就不是随便看看就能發現的……
如果不是地下,那就是牆裡。
對于能藏在地下的機關沒有什麼認知,白蘭便先從至少算是見過的牆壁開始。
舉着蠟燭,白蘭走到牆邊。
一點一點看過去,許久之後,白蘭也沒觀察出有什麼特别的地方。人工切割的正方形石闆整齊的布列在牆面上,甚至,連石闆之間縫隙的寬度都是一緻的。
一緻……
一緻!?
在很久以前的古代,全部工程都由純手工完成的時代,完全一樣這種情況本來就是極不合理的,除非……除非這本就是故意的。
隻可惜白蘭是個完全沒有經驗的新手,即便知道了這些排布整齊的石闆就是問題的關鍵,也看不出機關藏在哪。
……
見阿澤已經率先一步走進墓室,其他人也拿起東西緊跟随後。
可是,他娘的,這個墓室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還沒走多遠,剛剛前面還隻有幾步之遙的阿澤就已經不見了人影,取而代之的是周圍騰起的一片白霧。
白霧裡隐隐透着些亮光,應該就是舉着蠟燭的阿澤。見此,其他人便都加快步子趕上去,奇怪的是,明明隻是伸手可見的距離,任憑潘叔一行人如何加快卻還是趕不上那亮光。
“真是奇了怪了,不然,潘叔您叫一聲,讓澤少慢點?”
聽見後面人的聲音,潘叔猶豫了一下就要出聲時,穆風開口制止了對方。
“潘叔不用喊了,他聽不到的。”
“怎麼會!”潘叔還未出聲,倒是之前提建議的人忍不住驚呼道。
“阿澤他和我們不在一個空間。”解釋着的同時,穆風心中的疑惑也越發重了起來。
竟然能悄無聲息的将阿澤和已經接受過傳承的自己隔到兩個空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前輩,竟有這般手段。要不是剛才無意間瞥見,距阿澤最近的花與時背着的時雨突然被什麼東西帶了一下,估計自己現在也還發現不了。
……
心裡記挂着白蘭的情況,阿澤這邊倒是沒注意自己又一次和大隊伍分開了,或者知道了也并不在意?
雖然并沒有什麼危險的預感,但阿澤還是覺得還是盡早找到白蘭為好。
兩人之前就隻有阿澤包中一人份的食物和水,原本能撐上三天的東西,由于阿澤受傷急需補充體力,大量消耗下東西最多也就能撐上個一天半。據穆風說,他們找過來用了将近三天的時間,再加上阿澤對于醒來時自己狀态的感知,就知道白蘭一定是将兩人手裡有的大部分食物都分給了自己。
想來,對方應該也有将近一天沒有進食了吧。
“真是麻煩。”嘴上這麼說着,阿澤心裡卻有一點溫暖。
真是,哎,算是欠了你的……
歎了口氣,阿澤堅定了步伐繼續向前走去。
周邊不知什麼時候騰起了淡淡的白霧,揮了揮握着備用匕首的手,阿澤不耐煩的啧了一聲。
簡直不可理喻。
真不知道墓主人為什麼要在本就伸手不見五指的墓室中,再加上一層白霧作為遮蔽視線的障礙,有什麼意義?
心裡剛想着:就這麼大點兒地,白蘭能跑哪去。接着,阿澤就發現右前方的霧氣中有一點亮光透了過來,因為白霧的阻隔,阿澤看的不是很清楚,隻是隐隐知道有個人形靠坐在牆邊。
想着:白蘭應該不會坐在牆邊不動當靶子,那麼,或許是個粽子?咽了口口水,阿澤握緊匕首悄聲走過去。
幾步之後,阿澤一眼就看見低着頭的白蘭正雙手抱臂坐在牆角。
一旁蠟燭的燈光将原本白色的發絲染上了一片暖意。
沒想到對方就還真直直的坐這兒了,看樣子,好像還睡着了?
心中有些無語,阿澤輕咳了兩聲。
聽到聲音後,白蘭倒是馬上醒了過來,半眯着眼睛看向這邊說了句:“啊,你來啦。”
隻是很普通的一句話,阿澤卻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的心先是一顫,接着,整個人都陷了進去,陷進了這句話裡。
之前在心裡想好的責備頓時就說不出口了,然後,阿澤聽到自己用一種十分溫柔的語調答道:“嗯,我來了。”随即極為自然地伸手揉了揉白蘭的頭發。
看着對方仍舊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阿澤想了想還是問了句:“剛剛怎麼在這裡就睡着了?”
打了個哈欠,白蘭拍了拍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不知道,之前還在想墓室裡的機關究竟在哪,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睡着了。”
難道,是這霧有問題?
這個想法一出,阿澤就覺得是有很大可能的,用鼻子仔細嗅了下,這霧裡面還真有一絲迷魂香的氣味。雖然很淡,卻沒能瞞得過阿澤。
好吧,原來這個霧也是有點作用的,至少還能讓人意識不清。
不過,這麼少的分量對于自己這種經常下墓的人來說就完全沒有作用。不說自己,就連潘叔那群人也不會受到影響,大概也就隻有白蘭這個第一次下來的菜鳥會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