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月跟蘇戰來到葉淩楓家大門前,從鏽迹斑駁的黑色鐵栅門往裡看,按着門鈴。
老式的别墅裡,看不到人影,門鈴響了好幾聲,也不見人出來開門。
犽點在一旁也巴巴的從鐵栅門往裡望,好像它的主人就在裡面似的。還站起來用兩隻前爪抓着鐵栅門,把鼻尖從镂空處伸了進去。
“哥哥,裡面好像沒人啊。”
蘇橙月看着裡邊情況,越發覺得像廢棄的老宅,瞧那院子,花圃裡的雜草長得那樣張狂,都爬出路邊來了。
“沒關系,再等等。”
又過了一會兒,裡面客廳的大門終于打開半邊,走出一個男人來。
蘇橙月和蘇戰同時驚異了下,接着恢複自然。
隻見走出來的男人身形高大結實,穿着中式的黑色卦衫,臉上的胡子十分濃密,乍一看,有點駭人。
他的臉長得有點像石膏頭像,非常的蒼白且空洞,仿佛女蝸的雕刻刀不是在雕刻他的五官,而是在雕刻他的滄桑,雕刻他對人生挫折的固執與偏見。
那濃密的黑灰色的胡子仿佛是他密密麻麻的人生經驗,他深陷凹皺的眼窩是他隐蔽心理活動的私密領域。
他全身上下無時無刻都在透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看着真像是又古怪又執拗的男人。
等他走到門前,氣場就完全把比他還高一點的蘇戰輕而易舉給壓了下去。
他的胡子翁動一下,發出來三個字,“有事嗎?”
聲音低沉渾厚,這讓蘇橙月想到了蘇天銘說的那句“人又不是他們殺的”……
蘇戰剛想回話,蘇橙月扯了下他腰後的衣服,笑着搶先道,“叔叔您好,我們是隔壁的鄰居……我們來是想問一下這狗是不是你家的?”
蘇橙月對着腳邊指了指,想着好的說詞。但面對這樣的大叔,她語調明顯亂了。
男人順着她指的方向輕掃一眼,似乎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緊張,于是主動打開了大門,表示可以進去說。
蘇橙月完全沒想到這位看上去古怪又兇猛的大叔會給他們開門,更沒想到的是,犽點在他打開門時一股腦溜了進去。
又賊又快。
男人倒是面無表情的讓了點路,意思要她進去,呆會走時把狗帶出來。
他好像不是很喜歡狗。
但是蘇橙月這時倒是不太敢一個人進他家,隻好強擠笑容,拉着蘇戰一起進去。
犽點早就沖進客廳,在裡邊東蕩一下西蹿一下的,很快便沒了影子。
蘇橙月和蘇戰卻還跟在男人身後。
客廳裡有些亂,有些空,剛搬過來的家具東倒西歪的堆在一起。
“東西還沒收拾好,将就坐一下吧。”
男人給他們拉了兩張休閑椅。
“不用了,我們等下就回家啦。”
看來剛才他在收拾屋子,所以才沒能及時出來開門。
客廳一角的某間房裡面悉悉索索傳來擺放東西的聲音,好像犽點就溜去了那裡。
果然,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犽點探隻頭出來看蘇戰,然後身子一彎,又悄悄地轉到旁邊的房間去了。
旁邊的房間關着門,它站起身來用狗爪子往門把手上按住一轉動,竟然把門打開了,然後它直接溜進去。
蘇橙月睜圓眼睛看它的操作,尴尬笑笑,“如果狗狗不是叔叔家的,那我這就帶它回去。”
她覺得這狗大概率不會是他們家的,雖然媽媽說見到它從這裡出去過。
男人沒說話,站得像蹲雕像。
氛圍有些僵。
蘇戰朝犽點進的房間走去,蘇橙月緊張跟上,根本不敢一個人單獨跟兇猛大叔呆一塊。
蘇戰站在門外沒再走過去,蘇橙月則穿進房間裡去拉犽點。
房間裡稍暗,隻有一扇窗透着光照進來,但房間裡,那挂滿了兩面牆的籃球還是非常清晰的印入了她的眼簾。
籃球數量非常的多,挂得也非常的随意,亂但有層次感,頂上的籃球肉眼可見的多是表皮帶有磨損的,說明長期使用過。吊到底下的就新些,不過也能看出是使用過的。
這麼多籃球,目測可預估出,至少有一千多個吧!但幾乎每個都有使用過的痕迹。
視線往另一面牆移去,除了鞋架上的幾雙球鞋,展架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各種精美的籃球相關紀念品和戰隊照片、榮譽證書還有閃着金光的獎杯。
天啊!
蘇橙月心裡忍不住連連感歎。
最後她在那一整面擺滿戰利品的牆中央,看到了榮譽證書上面的名字:葉淩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