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月怔了下,随即點頭。
夜星閑神色複雜,但語氣溫和,“原來如此。”
“那麼我先走了,再見。”
夜星閑朝她做揮别的手勢,往旁邊的的士穿了進去,合上車門。
蘇橙月抱着籃球回到徐姝茵身邊,跟她們等綠燈過馬路。
徐姝茵說,“那個人有點像哥哥。”
說的是有點,可剛才她也看錯了眼才跟着追上來。
“嗯,他說他叫夜星閑,這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呢,你有聽過嗎?”
“夜星閑?”徐姝茵也跟着念了一遍,“的确有點熟悉,不知道什麼時候聽誰說過,不記得了。”
兩人說着,很快來到牛肉館。
點餐後找了個位置坐下,接着聊。
“不怪你追了他兩次,他真的像哥哥,換我我也會追。”
徐姝茵邊說邊擰開桃子汽水給蘇橙月和林念,又給自己擰開一瓶喝了一口。
“話說,你怎麼不跟他留個聯系方式啊?”
“兩面之緣,沒熟到要聯系方式的程度,不好吧。”雖然她還挺想要的。
總覺得想哥哥的時候,跟他見上一面會好上許多。
不過轉念一想,人家隻是長得像,根本沒有義務幫她解思親之苦,還是算了。
徐姝茵卻說,“交個朋友又沒什麼,多聊聊天就熟了。”
“他似乎認識哥哥,可我在哥哥的通訊錄裡并沒有見過他。”
“這樣嗎?”
“嗯,他有點怪,他看上去很喜歡籃球,但他又好像沒摸過籃球的樣子……”蘇橙月回想剛才他玩籃球時的興奮,不解到。
過了一會,牛肉面出來了,蘇橙去端。回來時看到門口走進幾個人。
為首的那個低垂眉眼,細長劉海遮住他的一邊眼睛,身形略顯精瘦。
後面的人以他為首,跟着他找了一個位置落座,一人前去點餐。
有點熟悉的身影。
蘇橙月端着牛肉面放置餐桌上坐下。
就聽落座的那夥人響起聲音,“銀哥,聽說輝烈那小子進了咱死對頭的球隊,還點名要跟你單挑。”
被叫銀哥的那人正是銀殊。
他聽了這話後,沒什麼情緒,隻是應道,“不用理他。”
“但是他已經官宣下戰書了,還說咱們要是不接,你這個野王就是浪得虛名。”
“哼。”銀殊聽完哼了聲,“他還真是陰魂不散。”
他說着,往蘇橙月這看過來。
蘇橙月此時也正好看向他,兩人的視線就這麼對上了。
看不懂銀殊在想什麼,但她感覺他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他,心跟身形一樣瘦弱,現在的他,由内而外散發着從地獄爬上來的王者氣勢,這氣勢裡還帶着點暗黑的破壞力。
以及劫後重生的性情大變。
那個跟在哥哥身後,連打幾下球都氣喘籲籲,穩不住身形的人,現在看着無堅不摧。
銀殊很快收回視線,對旁邊一人道,“我沒工夫做他的發洩口,不接。”
那些人還想說什麼,又被他打斷,“隻要他在的球隊,都不接。”
蘇橙月稍稍驚谔了下,這誰還敢接收輝烈?旋即又将頭低下去夾面吃。
忍不住想着,輝烈竟然去打野球了?還要跟銀殊單挑?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杠上了啊?
蘇橙月一頭霧水。
特别是輝烈,他曾經說過想進炫風,想跟哥哥一起打球的……
想到哥哥不在了,徐沫又準備離開,輝烈也選擇了去打野球,蘇橙月心裡一陣酸楚,喉嚨裡堵着一團苦澀,面都咽不下去了。
再想到之前輝烈找她打聽銀殊的消息時,臉上那股隐忍的憤恨,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輝烈是因為哥哥才去找銀殊的?”
她不禁又擡眸向銀殊看去。
他正低着頭吃面,任旁邊的人什麼拍他馬屁,他都無動于衷,好像沒聽到般。
他真的變了。
蘇橙月雖然吃飽了,但從面館出來時顯得有氣無力的,整個人十分飄忽。
“累了嗎?要不要回酒店休息一下?”
徐姝茵一臉擔心,不懂蘇橙月這是怎麼了。
蘇橙月點了點頭。
回到酒店,她趴到床上一動不動,心情十分低落。
想了又想,決定問問輝烈是什麼回事。于是上了蘇戰的号給輝烈發去消息。
蘇橙月,[在嗎?我是蘇橙月。]
輝烈回了個“什麼事”。
蘇橙月心亂如麻,腦子裡暈暈乎乎的,眼淚也不争氣地流了下來,[你最近還好嗎?]
輝烈遲了一下,回她,[眼睛沒什麼問題。]
接着又補了一條,[答應戰哥的,我會做到。]
他每天睡前跟睡醒,都會檢查一遍眼睛的,一旦發現有任何異樣,會第一時間去醫院。
他答應蘇戰的,無非就是不要躲起來一個人打球,這一點蘇橙月也是知道的。
蘇橙月緩了緩心裡的疼痛,跟他說,[剛才我在面館看到銀殊了……不過我們沒有打招呼,他,像變了個人。]
說完,覺得輝烈也不像從前了。還有自己,也不像從前了。
所有熟悉的味道都随着蘇戰的離去而消失了。
她鼻頭一酸,又湧出一股淚水。
輝烈明顯不好受,回,[他奶奶死了。他現在是孤家寡人,正寄宿在大伯家。]
所以這是他離開湘城的原因嗎?
想來,他受的打擊也不少。
[輝烈,你,為什麼要去打野球呢?依你的技術,完全能進炫風。]不是說街籃不好,隻是她覺得,以他的球技完全可以進炫風,進行正規比賽。
輝烈又是一陣沉默,許久才回複她,[我暫時要打一段時間。]
蘇橙月,[是因為銀殊嗎?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過節,但是我想說的是,哥哥肯定不希望你們兩個互相争鬥。]
輝烈歎氣,[有些事你不知道,我現在也沒辦法跟你說。]
蘇橙月盯着兩行字思索片刻,[好吧,那你注意保護好眼睛。]
輝烈,[我會的,放心吧。]
他的回複更像是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