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不敢直接上二樓，怕又惹到他。
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聽得她心煩意亂，擡手便将耳朵捂住。
葉淩楓出來後看到的就是緊緊捂住兩隻耳朵的蘇橙月，她人将臉埋在課本上，用下巴壓住翻開的一頁。
他把換下的校服拿去洗衣房放，來到她對面坐下。
蘇橙月這個姿勢，使得她一擡眸便對上他的領口。
他領口拉得極低，大概是嫌熱的原因，他隻扣上一顆扣子遮住前胸。能看得出，礙于她在，他已經很收斂了。
她的呼吸一滞，趕緊坐直身體。
腦子裡那若隐若現的肌肉線條還在回放，緊張之際，潛意識裡已經不能再跟他呆一起，蹭地起身去洗衣房。
拿衣服丢洗衣機的手都變得發軟無力，縱使離開了他的身邊，她的心跳照舊淩亂。
所有的神經末梢好像全都往心髒集中而去，想要牽制住它的狂歡。
她覺得她不能再跟他那麼近距離了，這幾天跟他經過多方磨擦，她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時常會洩漏個人情緒，這樣難保哪天不會露陷。
她按了個十五分鐘的快洗，直接在洗衣房裡等。
葉淩楓沒多想。她總是動不動在他面前跑掉，他都習慣了。
第二天放學，他們兩個還得去商業街挑禮物。
他說，“你來挑。”
蘇橙月站在商店門口猶豫着沒進去，看他興緻缺缺地盯着手機打遊戲。
“這不好吧？我又不知道你想送她什麼禮物。”
葉淩楓眉眼都沒擡一下，“我沒想過要送她禮物，是你硬要我送的。”
“……”是這樣嗎？
蘇橙月歪了歪腦袋，她沒有對他說過這種話吧？去參加生日晏不帶上禮物不會很尴尬麼？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點？
“我隻會找男生用品，女生的東西，我不喜歡碰。”見她遲遲沒回話，他撩起了眼皮。
“這樣啊，”蘇橙月想了想，徐姝茵說過，葉淩楓送什麼她都會很開心的，于是說，“沒關系的，你送什麼她都會喜歡。”
“蘇橙月，”葉淩楓的聲音冷凝了幾分，“我不送又怎樣？”
“……”蘇橙月沒想到他有這想法，頓了下回道，“當然不太好……”
“既然不好，那我可以選擇不去參加。”他說。
蘇橙月歎了聲，“可是我跟她說，你已經買好禮物了……”
瞧她着急得雙眼泛紅，他往店裡看去，說，“所以說你自己去挑。”
看他鐵了心不進店，蘇橙月隻好自己進去。
裡面都是一些女生比較喜歡用的東西。平時她常跟徐姝茵來，徐姝茵喜歡什麼她都知道。
她挑了一雙精緻的發夾，和一套洗發液，往店門外走過去，問他的意見。
“這兩樣可以嗎？發夾和洗發液。”
她展示給他看。
他毫不客氣道，“不可以。”
“那我再進去挑其他的。”蘇橙月說完往裡走，尋找下一個目标物。
葉淩楓則找了把椅子坐下，接着打遊戲。
過了幾分鐘，蘇橙月拿了一對耳環出來尋問意見。
他，“你覺得我會送這種東西嗎？”
蘇橙月，“……不怎麼會。”
他看上去像不會送任何東西的人。
“那我再進去找找。”
蘇橙月耐着性子進去。
話已經說在前頭了，她必須要給葉淩楓挑上一件，不然真的沒法跟徐姝茵交代。
特别是現在這種情況下。
她陸陸續續又找了兩三件，他都不接受，還說時間差不多了，先去吃飯。
蘇橙月站在被動的位置，覺得有求于他，也隻能都聽他的。
兩人去吃過晚飯，之後他跟前天一樣，說累了改天再來。
就這樣，一放學兩人就來找禮物，可每次來了都買不到就打道回府。
這讓蘇橙月十分洩氣，壓力也越來越大，因為已經來到生日晏這天了，禮物的事卻還沒着落。
反觀葉淩楓，他倒是一點也不急，悠哉悠哉的從校園裡走出來。
這個時候徐姝茵已經被哥哥先接回去換衣服了，所以校門外隻有蘇橙月在等葉淩楓。
晏會特意定在八點半開始，給參加的同學們有充足的時間回去換衣服。
但對于蘇橙月來說，找禮物是首要解決的事件。
所以下了車，要先去買禮物。
她已經想好了，如果葉淩楓還是不接受她挑好的，她就直接包了，畢竟時間有些急。
葉淩楓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臨進店前，他就特别提醒她，“今天也一樣，你不能擅自做主。”
“那你有什麼提示嗎，比如你想送跟什麼相關的之類的？”
葉淩楓淡淡說道，“不往人身上用的就可以。”
“……”蘇橙月似乎想起了，他一開始也有說過，隻是當時心急給忘了。
想想這幾天挑的，全是用在身上的，怪不得他臉那麼黑。
她悟了似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飛快進店去，大緻掃了一圈，很快鎖定目标。
葉淩楓沒玩手機，就站門外靜靜地朝店裡追着她身影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拎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純白色盒子出來，裡面裝着的是一個拉着小提琴的女孩擺件。
葉淩楓勉強點了點頭。
蘇橙月松了口氣，趕緊拿進去叫人幫忙包裝。
随後拿了個卡片出來給葉淩楓。
他揮筆寫了“生日快樂”四個字，就擱筆了，也沒簽名。
蘇橙月猶豫了下還是算了，直接拿進去。
付款的時候，葉淩楓也沒進去，她隻好墊上。不過等出店門後，她的手機收到了他的轉帳。
“現在沒有時間回去換衣服了。”他說。
蘇橙月看看時間，确實挺趕的，而且現在是高峰期，就怕路上堵車。
“走吧。”
葉淩楓對這裡的路已經很熟，說完領在前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