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開始懷疑這小怪到底隻是過于單純,還是其實智商多少是有些問題。
“謝我什麼。”随度沒有忍住開口,“謝我允許你回自己的屋子住?”
小藏全然沒聽懂對面這一通陰陽怪氣,含着笑意的眼睛睜大了點,認真道:“謝謝你讓我不用淋雨。”
“......不必。”
小藏一邊朝随度走去,一邊繼續解釋道:“我最不喜歡下雨了,身上會變得濕漉漉的,我不喜歡。”
說着,他抓了一把自己有些濕掉的衣衫,眉毛不由自主地皺成一團,自言自語道:“今天更不舒服了,衣服濕哒哒的......”
想了想,他喃喃:“我先脫掉好了......”說着,便伸手開始動作。
随度眉心一跳,“停下。”
小藏被這突兀的一聲驚了一跳,手上的動作也停滞了,擡起頭,不解道:“什麼?”
“不準脫下衣服。”随度眉頭皺起,冷聲道,“也不準靠近我。”
“啊?”小藏沒在意後面半句,隻聽到随度不許自己脫衣服,指了指自己濕掉的衣裳,委屈道:“濕了也不能脫掉嗎?”
“不能。”
“可是這樣貼在身上很難受。”
“......”随度沉默一瞬,不懂對面這個小怪自理能力怎會如此糟糕,“你難道不能用靈力烘幹麼。”
小藏也不懂對面男人怎能如此奢侈,輕飄飄地就說出用靈力烘衣裳的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那也太浪費了啊。”
頓了頓,又小心看着對面的臉色,小聲慫慫道:“還是脫掉最方便了。讓我脫掉吧。”
“......别撒嬌。”
“嗯?”小藏無辜,“我沒撒嬌啊。”
随度瞥開目光,不欲跟面前的小怪多說,隻冷冷道:“要脫衣服那你就出去。”
“啊?”小藏看看外面愈演愈烈的瓢潑大雨,心涼了半截,仔細考慮了會兒,權衡利弊後蔫蔫道:“那我還是留在屋裡吧。”
不知是因為小藏進屋的時候雨的勢頭還不算太大,還是屋内相對而言算是比較暖和,又或者是因為小藏比常人更高一些的體溫,總之小藏的衣裳并沒有花費太久時間便已經大幹了。
衣服幹了,小藏身上舒坦了,由此心上的結締也很快被抛開,小藏重新高興起來。
他剛才是睡到一半被雨滴砸醒的,其實沒有睡夠,這個時候見随度并沒有用床,便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朝着自己的小床走去。
“你做什麼。”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小藏這個時候屁股已經坐到了床沿,他揉揉眼睛,跟随度解釋道:“我困,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然後就看到對面男人朝自己一步步走來,面色是連小藏都看得出來的不太好。
小藏不知怎麼忽然感覺到緊張起來,口舌變得結巴起來,“怎、怎麼了。”
“起來。”随度沉聲道。
“嗯?”小藏懵了。
雖說随度并不喜歡與别人進行肢體接觸,但面前的小怪實在是過于遲鈍,随度忍無可忍,一把抓過小藏的手腕,将其提起。
小藏始料未及,手腕就被捏住了,被一道力氣猛地提溜起來的時候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于是差點撞進了随度的懷裡。
“我不喜歡别人碰我的床。”随度冷冷道。終于開始明白,似乎若是不跟面前這毫無邊界感的小怪講明規矩,他便會一臉無辜無害地無休止地順杆往上爬。
小藏被吓得呆了好幾秒,“我我、我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現在很兇,小藏幾乎抖了抖,顫抖着聲音問:“那我在哪裡睡啊?”
“與我無關。”
“我、我,那我睡地上吧?”小藏看看四周,小心翼翼道。
江州瞥了地上一眼,“随你。”
小藏知道這大概是可以的意思了,動了動手腕,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随度:?
“你,那你能不能把我放開了啊......”小藏小聲道。
随度這才意識過來,自己竟還握着對面的手腕,猛地丢開。
小藏一收回手腕,吓得趕緊找了個角落,怯怯偷偷看了會兒随度。
見對方沒什麼動作,才戰戰兢兢地躺下了。
等心中那一陣因對方過強的壓迫感而生出的恐懼情緒緩緩散去,小藏才後知後覺地覺得不對勁。
什麼他的床。
這床,不應該是自己的麼!
剛才随度也說了這小屋本該屬于自己啊。
小藏心中氣憤至極。
這簡直是鸠占鵲巢!
鸠占鵲巢也便罷了,關鍵他還那麼兇!
小藏心道自己此前竟然還覺得這人不錯真是瞎了眼。
大大地瞎了眼。
明明是一個壞男人。
一個壞得不能更壞的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