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澄見她終于開口,如獲大赦一般松了口氣,快速道:“那我等會拿下去丢了。”
許風擾點了點頭,又說:”那些藥也拿走,我等會另外買。”
“成,”楚澄知道她心裡不爽利,沒有堅持。
許風擾抿了抿嘴,又說:“過兩天再請你吃東西。”
她心裡挺擰得清的,本來就不關楚澄的事,沒必要讓自己朋友也跟着難受,隻是她說不出那些對不起的話,以兩人的交情也不需要,不管大事小事,請一頓飯就好。
楚澄面色一緩,隻道:“請什麼,沒必要,你再翻個味道好點的老館子出來就成。”
S市這些年發展快,随着一座座高樓建起的,是一間間消失在陰影中的老餐館,唯有那些從小在這兒長大的老饕,才能從記憶中翻找出曾經的好滋味。
許風擾點了點頭,曉得楚澄愛吃,早就有了打算,再道:“這兩天的排練取消吧。”
前兩天就約好,燃隕樂隊這幾天都要排練。
“等會我去說一聲,”楚澄想了想,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道:“你該休息就休息,沒必要天天念着我們,除了樂隊你還能有别的生活”
比如之前酒吧這事,按理說許風擾行程如此緊湊,是不該答應下來,可許風擾覺得她們好久沒一起演出了,愣是強行定下來……
許風擾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自顧自往被子裡一躺,就道:“我要休息了。”
楚澄無奈,隻能歎了口氣。
房門被關上,腳步聲随之響起。
再看樓下,昨夜停留到淩晨的轎車,今兒又早早等在這邊,車身覆着一層白霧,被手指一劃就出現一條明晰的紋路,分外冰涼。
見到又大兜小兜提下來的楚澄,柳聽頌沒有意外,打開車門後,快步走了過去,開口就問道:“她怎麼樣了?”
“已經退燒了,”楚澄有些不自在,不自覺退後一步,拉遠距離。
“謝謝,”柳聽頌說得真心實意。
可另一人卻覺得難以接受,擺了擺手就道:“這有什麼好謝的,都是你買來買去,我隻是趕過來把東西提上去,就是……”
她話音一轉,又為難地提了提手上的東西,說:“她也沒吃多少。”
柳聽頌抿了抿唇,隻道:“麻煩你大早上趕過來了。”
“害,這能有什麼,”楚澄又開始撓頭,努力寬慰道:“你知道她就那個脾氣……”
柳聽頌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謝謝。”
她眼簾一垂,突兀冒出一句:“是我對不起她。”
兩人頓時沒了言語,一個不知道該說什麼,另一個沒心情再說旁的,兩個人就僵持在原地,沉默又壓抑。
心裡頭都清楚,許風擾就是這脾氣,要是肯和你大吵大鬧還好,起碼心裡頭還有你的位置。
若是像現在這樣,一味地把人往外推,就好像在兩人面前立了一面牆,直接劃出她的人生外,那就是真排斥,完完全全不喜歡這人,連個說幾句話都懶得,隻想離你遠遠的,一點交集都不想有。
楚澄也沒辦法,餘光一瞥,剛好瞧見車裡的手機亮起,連忙出聲提醒。
柳聽頌就轉身去取,剛接通,那頭就傳來焦急聲音。
看起來也挺忙的,連這點送東西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楚澄耳朵靈敏,聽到什麼拍攝的字眼,然後那邊又說起柳聽頌昨夜亂跑的事。
她眨了眨眼,被強壓下的好奇心又冒出來,柳聽頌剛挂斷電話,她就忍不住出聲道:“你昨天真沒來過酒吧?”
柳聽頌一愣,繼而坦然道:“來了。”
她又誇獎道:“你們的進步很大,已經是個足夠成熟的樂隊了。”
楚澄的後腦勺都要被撓秃了,想笑又笑不出來,怪難受的,心裡頭還在大罵許風擾,這都要瞞着她。
柳聽頌像是看出什麼,苦笑了下,解釋道:“晚宴結束得早,你們又推遲了一個小時,讓我剛好趕上演出。”
“哎是、阿風她飛機延遲了。”
“我原本沒想打擾你們的演出,打算靜靜聽完就走,沒想到被旁邊人認出來,幸好、”
柳聽頌停頓了下:“昨晚、我本來想和她解釋幾句,但是她不願意見我。”
楚澄聽着就覺得頭疼,要是面前這人不是柳天後,她從小就喜歡的歌手,她還能堅定不移地站在許風擾那邊,一點也不給對方機會,可這人偏偏就是柳聽頌。
她也不知道怎麼辦好,胡扯了幾句後,兩人匆匆分别。